还没来得及感到惊异,陆北思绪被领头之人一声怪笑打断,“桀桀,看来这批雏儿不咋地,以往日子牢里都有敢动手杀人的,哼,那场面可有意思了。”
陆北听了此话背后发凉,这才明白自己匕首为何没被收走,暗钟竟是想让他们这些孩子初遇便自相残杀!
饶是已经从向兰口中知晓暗钟行事风格,陆北仍是难以接受。
只见出声那人五十岁上下,中等身材,酒糟鼻,眼神阴翳,腿有些跛。穿着一身黄衣,衣袖纹有一个小钟,正是一副向兰提过的黄钟打扮。
老头又邪笑:“对了,老子洪骐,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我是做什么的。不管你以前是哪家公子小姐,现在都是咱的麻雀雏儿。
进了暗钟,你们这些雏儿就是一个死人了。与其以后死在外面,倒不如死在我手上,还能留个全尸!”
孩子听了这话均都吓得面色煞白,一时哭嚎遍地。
洪骐听的心烦,一声大喝宛如奔雷:“不想立刻死的,收声!”
又见他身子只是略微一晃,几个哭的最厉害的主已被狠狠踢翻在地,喧嚷也渐渐止住。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看的陆北目瞪口呆,不由羡慕不已,想来此人定是武功高强。
洪骐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安静点好。”
说罢又招呼手下,“给这些雏儿安排住处,明早正式开始训练。”
于是一百多人被分到二十几间屋子里,也不分男女。屋内倒算干净宽敞,打着通铺,住几个孩子绰绰有余。
陆北见向兰正巧跟自己一间房,倒蛮高兴:“运气不错,向兄弟,咱俩一起住哎。”向兰不作声,只当没听到。
倒不似牢中那般艰苦,傍晚送来饭食,荤素都有,颇为丰盛,饿了许多天的众人一番狼吞虎咽自不必说。陆北只觉与南朝口味略异,不过也算可口。
山谷幽静,许是北庭气候差异,夜晚凉气袭人,好在配有被褥,一夜无话,孩子们均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众人被敲醒,走出屋子,陆北只觉神清气爽。
却见洪骐也是精神饱满,欣然开口:“不错不错,看来雏儿们休息的不错。”话音一转又阴森道:“不知今日过后还能活着几个?”
随即带着众人走出营地,来到山谷。
洪骐吩咐手下发给每个孩子一块木牌,巴掌大小,用细绳穿起,不知干什么用。
洪骐自顾自道:“暗钟的第一课,就是一个狠字,对敌人狠,也对自己狠,这样才有机会活下来。
这木牌人人都有,过会儿你们被打散至深山,木牌就是你们的命,明天太阳落山前我会派人把你们带回来,没木牌的统统留在山里喂狼!
带着一块木牌回来的,今后两天没有饭吃;两块及以上方才合格,不但好饭好菜伺候,还有热水澡洗。
此番不计生死,且记住山中什么猛兽都有,别一不小心丢了性命,木牌被人白捡了去。”
慢慢咀嚼此话,众人心惊不已。一些成熟机灵的目光闪烁,盯着同伴手中木牌,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北迅速思考:要两块,起码得两块木牌才行。一块虽不至死,但几天都会没有饭吃。若是后面还有这类体力活动,身体怎受得住?届时不过早死晚死区别。
自己背负家仇,绝不能倒在这里。此刻无暇顾虑他人,要想不成为牺牲品,就必须率先动手,弄到木牌。
或骗或抢,再不然……陆北摸了摸怀中匕首,凶光一闪,却又转瞬即逝。
倒也不必害人性命,不过防身而已,若对方先下杀手,再用不迟,也要警惕对方可能的手段。
洪骐则暗自得意,心想自己此计甚妙,深谙养蛊之道,屡试不爽,可谓一箭双雕。
一则能挑选出那些杀伐果断的好苗子;二则能尽快减员,达到上头的指标——一百来个参差不齐的白钟候补还是太多了。早日从这个苦差事解脱也好,自己可是日夜都想念那青竹酒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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