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幻影军空港，东港。

此时一个两米高的白发男人，正拿着一把重剑，径直朝幻砍去。

幻只是轻轻挥了挥刀，就挡住了重剑，将其弹开。

只是一瞬，幻的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他什么都没看见。

“莫修，再来。”

莫修是幻的徒弟，也是他收养的孩子，现在是幻影军一队的队长。

幻影军算是幻的私军，也是幻都的官方军队。

莫修比幻高出了两个头，二人的战斗看上去显得有些好笑。

莫修挥动了他黑色的巨剑，这把剑叫陨星，是一种叫星陨铁的金属锻造的。

两米长黑色巨剑，观则不宽，重则千斤。

可是却被幻轻易的用一柄轻刀搅到一边，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幻未等莫修拔出剑，起身踩在了剑刃上。

幻在剑上行走步步紧逼，莫修只能是抛下剑，朝旁边躲去。

“攻守易形，尝试夺回你的剑。”

莫修可以感受到今天幻心情不好，平日里他和幻的训练很少这样，幻一向都在让着他，给他喂招。

莫修朝前跑去，原本的体型优势反而成了劣势，让他不好躲避幻的剑刃。

他试图从幻的头顶越过去，这是他目前最可行的方案了。

“太慢了。”

随着刀刃点过他的腹部，这场战斗结束了。

如果是真正的战斗，他的腹部已然被划开。

“幻，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状态不好，休息一下。”

幻点了点头，随手将训练用的无锋刀插进刀鞘。

“吃点吗。”

“不了，我去看看绪依剑练的怎么样了。”

绪依是莫修的徒弟，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幻的徒孙，也是幻收养的孩子，是从猫馆买来的，送给了莫修抚养。

猫馆是地国的贩人机构，专门抓没有国籍的人，卖给幻都的大户人家。

地国和幻都一直有贸易往来，主要是地国有伊始星最大的天然魂引铁矿，而幻都目前的科技，基本都要仰仗魂引铁。

幻在没人陪的时候没什么吃饭的胃口，枕窝在房间里打游戏，干脆去叶芸那里逛逛吧。

幻一挥手，一道空间夹缝打开，瞬间幻就到了幻都的另一个空港。

......

此时叶芸，和阿尔贝拉正坐在篝火旁，聊着八卦，二人似乎已经十分熟悉了。

叶芸问阿尔贝拉：“你喜欢幻吗？”

阿尔贝拉顿时面色微红，回答道：“怎么可能呢！”

阿尔贝拉转过身，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转回来看着叶芸的眼睛说道：“幻有枕了，况且他算是我的父亲。”

“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幻这个人怎么样？”

此时叶芸刚刚结束了和阿尔贝拉的训练，正在一旁吃着午饭，是烤月瓜。

对于幻的突然出现，二人并不意外，幻出现在幻都的任何地方，都称不上是奇怪。

“幻要吃点吗。”

看见幻的到来，阿尔贝拉招了招手，叶芸则是继续吃瓜。

“在空港生火烤瓜？”

听见幻的话，阿尔贝拉才想起空港好像有什么防火规定。

“怎么了吗......”

听见阿尔贝拉做错事一样的表情，幻连忙说道：“我带了肉。”

阿尔贝拉听见肉顿时精神了起来，问道：“不是云羊的吧。”

幻回答：“正常的羊肉。”

阿尔贝拉和幻就这样在空港烤起了羊肉，至于叶芸她受不了羊膻味，于是就没吃。

三人就这样围坐在篝火旁。

叶芸看着幻的眼睛，透过眼睛往往能清楚的看见一个人的情绪，总说一个人的眼睛不会说谎。

可是，她却无法从幻的眼中看见亮光，仿佛幻没有任何情绪一般。

说起来...幻有表情吗？

扑克脸，这是最近她和阿尔贝拉打虚幻卡牌的时候知道的词语。

指的是牌类游戏中，无论拿到什么牌都不动声色，一种典型的心理防卫技巧。

幻有类似于扑克脸的特征。

但是并非是没有表情，而是没有性格。

没有表情的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没有性格的人猜不透他会怎么想。

哪怕是他对身边的人无比温柔，但是叶芸始终感觉幻很奇怪。

太温柔了。

就好似这层温柔是他的扑克脸一般，让人看不透内部的性格。

这时幻看了叶芸一眼，叶芸赶忙故作镇定的咬了口瓜。

“我上个厕所。”

幻说道，然后朝着厕所走去。

阿尔贝拉顿时感到疑惑，幻需要上厕所吗？

......

在厕所的马桶上，幻隔绝了与四周的一切声音，自言自语道：“为了那份不安…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

.....

幻回到了原地，阿尔贝拉哪怕是再迟钝，也看出了幻绝对是有心事。

但是一时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问幻是不是有心事，这太傻了，听上去像是小安娜会干的事。

至于分担压力更是不太可能，幻太强了要是连他都害怕的东西，她肯定也解决不了。

最终她在心中编织了千言万语，最后却选择了压在心中。

“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幻就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让他人疑问的机会。

......

幻来到了中心区的外围，一个关着门昏暗的便利店内，此时这里有一个少女正闭着眼，手按着耳机等着消息。

“瑶，我在你背后。”

听见对讲机的声音，黑发的的少女转过了身。

“幻，行动什么时候开始？”

幻找了一个墙壁，缓缓地坐下，低着头是说道：“行动终止。”

无论如何，果然到最后他还是没办法放下这种生活。

习惯了孤独的他对于友谊的过度化重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计划不会有任何人同意，也不该被任何人同意。

话虽如此，还是好残忍啊。

对方黑色的眼睛看着地上的幻，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准备好了不是吗？”

准备好，不，这种事情只要是个感情正常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准备好。

幻叹了口气回答：“唉，瑞思瑶，你相信爱情吗？”

幻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词语，亲情、友情……但是在最后，幻还是选择了爱情。

少女机械化的回答道：“爱情是人类繁衍过程中……”

对方话还没说完，幻立刻打断到：“不用说了，我就知道不该问你。”

没有和对方解释的必要了，从对方回答出这个答案开始。

对方不理解情感，自然也不能理解幻此刻的纠结。

瑞思瑶蹲下身体，看着幻阴沉的眼睛，说道：“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和你谈一场恋爱。”

幻抬起头，看着瑞思瑶的眼睛说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有那种功能。”

瑞思瑶很假的笑了笑，说道：“看吧，还是为了繁衍，不过其实你可以改造我的，我不在乎。”

幻把她的脸推到一边，站起身坐在了柜台上。

他看着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太忙碌了...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活...有的为了金钱，有的为了权利......”

瑞思瑶站在幻的背后问道：“你为了什么？”

幻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天空，阳光透过百叶窗，稀稀落落的打在幻的脸上：“爱情和梦想，我希望我能这么回答，但是我做不到。”

幻是为了什么活着，幻也并不清楚。

如果硬要说，大概是为了存活，为了生物自诞生之时，便存在的存活欲。

为了一种独特的兽性活着。

幻转过头看向瑞思瑶，在瑞思瑶的眼中，幻分明在悲伤，嘴角却是上扬的：“如果你拥有了一切，你会去做什么呢？”

瑞思瑶说道：“我会听你的。”

幻不由得笑了几声，然后说道：“我就知道不该问你。”

幻站起身刚要离开，瑞思瑶说话了：

“如果我说，我是因为爱你而听你的，你会因此高兴一点吗？”

幻弹了弹瑞思瑶的额头，随着碰～的一声，瑞思瑶吃痛的捂住了头。

“幻，我的痛觉感知系统很敏感。”

幻笑了笑，虽然笑的很假，但是心情也不是那么沉重了。

虽然这句话有一点熟悉，温馨的熟悉。

幻揉了揉瑞思瑶的脑袋说道：“瑞思瑶，谢谢你。”

瑞思瑶歪了歪头：“我什么都没做。”

幻这时突然想到什么，看着瑞思瑶的眼睛问道：“如果有一天，我要杀死你们所有人，你会怎么做。”

“我的原始代码中，服从幻的命令这一条，大于保护自身生命，我会服从的。”

幻明显的失落了一些，转身离开了，这次的答案和之前一模一样。

机器人最终还是依照程序做事不是吗，程序有多强的随机性或学习能力，终归也只是程序而已。

再说…哪怕不是机器人也一样…都是在既定的命途中存活罢了。

只要是为了存活，一切的恶都可以被原谅，更何况是为了世界存活这种伟业。

可是无论如何，恶就是恶，幻的内心无法接受，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哪怕是这次的刽子手是别人…

等一下，我的第一印象是这次，那么上一次是？

……

“对瑞思瑶的入侵很成功呢。”

在幻未注意到的角落，有人正在看着他。

“真是不让人省心。”

“还有似乎有人对着档案系统做了手脚呢，算了吧不管了让幻玩一下吧。”

“还真是各怀鬼胎呢，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