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母亲给我过一本书。
她说那是她最喜欢的书,同时也是她唯一一本书。
书的内容我已经忘却了,那本书我如今大概也找不到了吧。
依稀记得那本书封面是一片花海,还记得那本书的前言。
『将此书献给一切有怀揣希望的人。』
当时这句话让我触动了很久。
可是之后我才明白,所谓的希望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幸存者偏差』罢了。
实现希望的人可以出声可以夸耀,可是万千个没有实现希望的人,只得在阴暗的深渊里徘徊。
时不时,感受着那一丝光芒,
……
溪巫走在街道上,路过旁边的书店。
书店正在整理杂物,一堆堆的纸箱子就这样一摞摞摞在路边。
这时她在旧书堆里,看见了那本书,那本就像是花海一样的封面。
我蹲下身,静静的看着书的名字。
《阿比亚奇遇记》
我缓缓翻开页首,还是那熟悉的字。
“姑娘,喜欢就买下来吧,一枚金币就够。”
溪巫静静的看着书页,没有说话。
“这本书是真实故事改编成童话的,讲的是孩童时期作者战胜病魔的故事。”
溪巫默默的将书本放下,离开了书店。
“这不是溪巫吗?”
溪巫回过头,一眼就看见了那道反光的单片眼镜,是玥叔。
玥叔,真名玥易,是很老道的执法者了,不过很少出外勤,基本上都是和她一样,泡在档案室。
对方经常会买零食给大家吃,尤其是雪姐出外勤回来的时候,雪姐是李叔的妻子。
“玥叔。”
这个点是下班时间,能见到对方并不意外,虽然这条路离他家并不顺路,但是去菜市场倒是顺路的,估计他又是去买菜给李姐做饭吃。
“看你挺久没来上班,问候一下,最近还好吗。”
我看着李叔褐色的眼睛,那双和善的双眼,以及特意半蹲下来的对视。
李叔是一个好人,温柔到很难想象世界上有这种人。
“没事,只是最近有些累,脑中乱糟糟的,需要整理一下。”
“嗯,多休息一下也是没关系的,还有文式的事情,我已经和上头说了,上头答应下个月给你补考,这次回去好好备考。”
李叔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就离开了。
重新考试吗?
【你应该知道,BS1是乘法计算的,你的母亲还有时间吗?】
算了吧。
溪巫把手放进口袋,里面装着的是白色的笑脸面具。
还是在犹豫呢,手不由得发颤。
“说起来玥叔,你觉得自己幸福吗?”
“幸福吧,工作是我喜欢的文书工作,还有一个相爱的妻子。”
“你觉得支撑你的事物是什么?”
“支撑我的事物…大概还是对妻子的爱意吧。”
爱吗?
我如今这样,难道不也是为了对母亲的爱吗?
“我明白了……”
……
夜晚。
她准备好了,她戴上了面具,走向了中心区执查局。
今天是和白户约定的日子。
……
“少女,想不想要占卜一下呢?免费的。”
溪巫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人,在幻都的夜晚摆地摊?
对方戴着金色的面具,穿着深蓝色的斗篷。
只有一种,想要停下来占卜一下的感觉。
“摸一张吧。”
对方激动的拿出三张牌,放在了地上示意溪巫抽一张。
溪巫随手拿出中间一张正要递给对方,却被对方退了回去。
“这是你的命运,自己保管即可。”
牌上画的是一个白色长发的少女,拿着一把白色的枪,指着自己的脑袋。
下面写着三个大字,逆命者。
……
平日里人满为患的执查局今天显得很空旷,她毫不费劲的走到了礼堂。
现在的礼堂已经人满为患了,全都是戴着面具的人,白户此时站在讲台上,手中拿着一个麦克风。
“诸位接下来将是整个幻都的变革,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扳倒幻的独裁。
想必各位都忘却了幻来之前,我们的文明是什么样子,我也没有记忆,但是我们还有书本。
古籍之中,人人平等,三大部落各司其职,每个人共同狩猎,平等的制度让我们得以在万千部落中脱颖而出。
而幻带来了不公,如果他是天,此等不公之天,吾等何惧之有!”
此时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好!”
“如今,我作为你们临时的领袖,是否原因为我戴上冠冕,让我带领着你们,为了公正挥剑。”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愿意!”
『悠远猩红的抗击之冠,回应吾等的呼声!
在曜日升起前高歌,为吾等生命披上烈火。
如若战败,便让吾等鲜血,染红敌人的高墙。』
此时天空之上,落下了一个王冠,那是一个猩红色的王冠。
那是赤王冠冕,两个争斗之冠的其中之一。
同时也是黑王(亚丽斯15世)死亡的罪魁祸首,赤色的反抗之王头戴的冠冕。
传闻她是黑王的妹妹,长着一头雪白的头发。
之所以得到赤王的称号,是在瑞雅德城战役中,浑身上下被敌人的鲜血染红。
最终与黑王同归于尽在王座中。
这也是幻都留下的棋类游戏,黑红棋的原型。
王冠被二人的鲜血所染,此后二人的灵魂在王冠中征战至今。
瑞雅德城也因此成为了满是血腥气息的人间地狱。
直到之后的亚丽斯20世,请求巫王将这个王冠埋葬入地脉,这才让瑞雅德城的血气平息。
赤王的冠冕,此时就带在白户的头上,而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变成了白户的“子民”
溪巫就这样看着这一幕,她的眼中染上了血红。
“赞颂吾王!”
台下的人齐声的大喊:“赞颂吾王!”
……,
幻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静静的看着远方天空燃起的红光。
“悠远负荆的黑冠之王,吾在此呼唤你的名字。
弑母之王、负罪之王、黑王亚丽斯·摩卡丽娜,吾谅解汝的罪行,将汝之罪躯置于王座之上。
此战若败,吾罪当消解,生得解脱。
王,请为吾戴上冠冕。”
在幽暗的夜色之下,幽暗的王冠从夜空中缓缓降落。
它渐渐的飘到了幻的身前,王冠之下凝聚出一道虚影,那是一个少女。
乌黑发亮的的秀发以及姣好的面容,身高比及幻还高上个十公分,皮肤在那黑发的衬托之下,显得白的透彻。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以及一双黑色的水晶高跟鞋,她的右眼有一只黑色的眼罩尤为显眼,另一只眼睛则是普通的黑色。
“幻,距离上次见面过去多久了。”
对方的眼神见不到一丝悲愤,反倒是满满的悲伤和落寞,幻一开始还以为她会怪自己来着,但是并没有。
“六千多年。”
她坐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眼神如同潭水一般清冷。
“这月色依然未变……我的妹妹来了吗?”
幻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并没有感受到地脉有其他类人的漏洞。”
她摇了摇头,把头扭回来,看向幻说道:“真是遗憾…本来有你在是最有可能的。”
幻缓缓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说道:“我觉得你们自己达成和解更好。”
“我没有得到她谅解的资格,即使我一直渴望与其和解,或许从我将尖刀刺入母亲胸膛的那一刻,这场的战争就已经无法停止了吧。”
幻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落寞,很容易听出来,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同类才最能理解同类。
幻故作随意的说:“随你,我把你召来,本就是看看能不能赎罪,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她摇了摇头,否认了幻这句话:“给予绝望的人无法实现的希望,如果这样的行为也算是罪孽,世上估计少有人无罪吧。”
幻落寞的说:“我比任何人都懂希望无法实现的感觉。”
她看着幻漆黑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可是希望就是希望呀。”
幻摆了摆手,然后将身子靠在了墙上:“算了说不过你,你打算怎么办。”
她站起身,俯视着幻的位置,手上拿着一把长剑。
那是一把很黑的剑,剑身是半透明的这无疑是地脉投影的结果,上面沾满黑色的鲜血。
这把剑想来就是亚丽斯王剑,在地脉之中的又一个投影吧。
她静静的行了个礼,一字一句的说道:“无限崇高的虚假之神,我既应召而来,便是做你的利剑驱使的,尽情命令我吧。”
这是幻的神称,类似于古代皇帝的谥号。
幻看着眼前的少女,说道:“真是好久都没人喊这个神称了呢~这次召你过来本来只是叙叙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又怎么能不回应信徒的期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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