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雪粒子打在苏寒脸上，像撒了把碎玻璃。他踉跄着踩过结冰的苔藓，后颈还在渗血——方才那记斩马刀，差点削掉他半只耳朵。

「少族长，您就别跑了！」

身后传来铁剑拖在岩石上的刺耳声响，三名义庄弟子呈扇形包抄过来。为首的疤脸汉子舔了舔刀刃，目光在苏寒腰间的「逍遥令」上打转：「您弟弟说了，只要把您的令牌带回去，赏银翻倍。」

苏寒攥紧掌心的问心铃，铜铃表面的「武穆」二字硌得他生疼。三天前，他还是逍遥门北院的少族长，直到昨晚在演武场撞见父亲与二弟苏寒川密谈，听见那句「这孽种留着必成祸患」。

「苏寒川给了你们多少？」他背靠悬崖后退，靴底碾碎几株暗红色的「血参」——这是长白山独有的毒草，汁液能腐蚀经脉。

「黄金百两，外加《青猿剑诀》手抄本。」疤脸汉子咧嘴一笑，露出被毒烟熏黑的牙齿，「您就当行善积德，让兄弟们赚点棺材本呗？」

话音未落，三道寒芒破空而来！苏寒侧身避开袖箭，却被树根绊倒在地。淬了蛇毒的匕首擦着咽喉刺入泥土，离颈动脉只有半寸。

「妈的！差点失手。」持匕的少年骂骂咧咧，「这废物的反应怎么变快了？」

苏寒盯着少年腰间晃动的「暗影阁」腰牌，瞳孔骤缩。逍遥门竟与血煞教的外围势力勾结？他想开口质问，却听见崖底传来狼群的低嚎——至少有三十头以上。

「动手吧，别让血魔大人等急了。」疤脸汉子抽出腰间软鞭，鞭身缠绕着晒干的人指骨，「送少族长去喂狼！」

软鞭抽在背上的瞬间，苏寒感觉肋骨断了两根。他咬碎舌尖强行清醒，任由身体向后倒去——与其被做成傀儡献给血魔，不如赌一把跳崖！

「苏寒！」

恍惚间，他听见一道清冷的女声。是沈清瑶？那个总是捧着《道藏》在藏书阁顶楼打坐的冰山美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坠落的罡风灌进耳朵，苏寒后背撞上凸出的崖壁，剧痛中问心铃突然炸裂！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穿着铠甲的将军手握长剑，剑身上「尽忠报国」四个字被鲜血浸透；一位女子将铜铃塞进襁褓，身后是熊熊燃烧的逍遥门分舵……

「叮！宿主生命体征低于10%，血煞系统启动。」

机械音在识海炸响的瞬间，苏寒感觉有冰凉的液体注入心脏。他睁开眼，看见自己的手臂上浮现出红色咒文，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检测到宿主具备岳武穆血脉，自动匹配传承——」

「恭喜获得『武穆剑意』初级权限！当前可调用：破阵式（熟练度0%）、军势威慑（持续时间3分钟）。」

苏寒突然福至心灵，屈指在掌心画了个剑指。下方三十丈处，一头浑身流脓的巨狼正在啃食腐尸，眉心那颗核桃大小的内丹泛着青光。

「吞噬一阶狼蛊内丹，可获得1000点剑意值，是否执行？」

「是！」

狼牙刺破咽喉的刹那，苏寒张嘴咬住内丹。剧烈的灼烧感从丹田炸开，仿佛有一团火在经脉里横冲直撞。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

「剑意值+1000！」

「检测到宿主掌握《基础剑经》，自动融合传承——」

「恭喜领悟『无痕剑·破势』！当前熟练度：5%」

苏寒指尖微动，藏在袖中的断剑「青霜」突然出鞘。这把被二弟打断的残剑，此刻在他眼中竟泛起淡淡金光。他手腕翻转，剑势浑然天成，竟比逍遥门珍藏的《无痕剑谱》第三层还要流畅。

「你、你的剑……」疤脸汉子瞳孔骤缩，「怎么会有血腥味？」

苏寒抹去嘴角血迹，抬头时眼底红光一闪。系统界面自动弹出「杀意扫描」：三名敌人的弱点部位被红色光点标记，疤脸汉子的膻中穴有旧伤，少年的任脉被蛊虫啃食过七处……

「现在该我问你们了。」他踩在狼尸上站起身，青霜剑指向对方咽喉，「是谁让你们冒充逍遥门弟子？」

「你疯了？我们当然是——」

话未说完，苏寒手腕一抖，剑尖已划破对方咽喉。血珠溅在雪地上，竟凝成黑色冰晶——是血煞教独有的「三阴绝脉」！

少年惊呼着转身逃跑，却被苏寒掷出的剑鞘击中后心。断剑在空中转了个圈，精准刺入他后颈的「大椎穴」。最后一名弟子刚掏出烟雾弹，就看见苏寒眼中闪过的红光，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别杀我！我什么都说！」他颤抖着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血色咒印，「我们是血魔大人座下的「狼卫」，奉少族长苏寒川之命……」

话音戛然而止。苏寒握着染血的剑蹲下身，问心铃的碎片突然发出共鸣。他看见对方眼底倒映出自己的脸——本该漆黑的瞳孔，此刻泛着妖异的赤红色。

山风卷起雪雾，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苏寒抬头望去，一名白衣女子勒住缰绳，月光为她的面纱镀上银边。是沈清瑶！她腰间挂着的「清瑶剑」剑鞘上，缠着九道银色符篆。

「沈师姐。」苏寒挑眉，故意将染血的剑垂在身侧，「来杀我，还是救我？」

女子翻身下马，靴底碾碎雪地上的血冰晶。苏寒注意到她指尖缠着渗血的布条，清瑶剑的剑穗上还沾着几缕黑发——她方才似乎与人动手。

「三十六个杀阵。」沈清瑶开口，声音比记忆中更沙哑，「血魔教在山脚布了北斗七杀阵，用七十二具童男童女的尸体做引。」

她忽然抬手，银线从袖中飞出，精准缠住苏寒腰间的伤口。苏寒这才发现，那些银线竟不是普通丝线，而是掺了「寒铁精」的暗器，每一根都能轻易割破内家高手的喉咙。

「别误会，我不是来救你的。」沈清瑶指尖微动，银线突然收紧，「昨晚有人看见你进了演武场，三长老的尸体上，有你佩剑的缺口。」

苏寒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系统界面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敌意值85%，建议立即反击或获取信任！」

「清瑶师姐可知，」他忽然露出苦笑，任由银线勒进皮肉，「我父亲和二弟，方才想杀我灭口？」

沈清瑶的睫毛猛地颤动。苏寒趁机逼近半步，闻到她身上沉水香中混着一丝血腥味——那是「血魔香」的气息。这个发现让他瞳孔微缩，却听见系统提示：

「叮！触发隐藏任务：查明沈清瑶与血魔教的关联，奖励剑意值5000！」

「苏寒川说，你修炼了血煞心法。」沈清瑶后退半步，清瑶剑出鞘三寸，「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我现在就带你回去受审。」

山间突然响起狼嚎。苏寒转头望去，七只眼睛泛着绿光的巨狼正从崖壁缝隙钻出，每只狼的眉心都有与方才那头相同的内丹。系统界面自动标记：「二阶铁背狼×7，建议优先击杀狼王！」

「看好了，沈师姐。」苏寒握紧青霜剑，体内剑意值疯狂跳动，「这是正宗的逍遥门剑法——」

他踏前半步，剑势骤然展开。本应残缺的断剑，此刻竟在月光下拖出五道残影。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无痕剑·破势熟练度+1%！」「触发暴击！对铁背狼造成200%伤害！」

当第七颗狼头落地时，苏寒单膝跪地，剑意值已消耗殆尽。沈清瑶不知何时收了银线，正盯着他手中的断剑，面纱下的唇角微微上扬。

「这招……」她弯腰捡起一块狼尸碎肉，「是岳武穆的「五方破阵剑」？你怎么会……」

远处传来铜锣声。沈清瑶脸色一变，突然抓住苏寒的手腕向山后跑去：「来不及解释了！血魔教的「阴兵卫」来了，他们能操控死尸……」

她的手意外的柔软，却握得极紧。苏寒任由她拉着狂奔，余光瞥见她耳后露出的一点红痕——那是「噬心蛊」的印记。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加速，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一行小字：

「警告！沈清瑶体内存在血魔血脉，接触超过10分钟可能触发「血脉共鸣」！」

苏寒刚要开口，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两人坠入漆黑的地洞，沈清瑶的面纱在坠落中飞散。月光照亮她的脸，苏寒瞳孔骤缩——她右眼角的泪痣，竟与记忆中襁褓里的女子一模一样！

「抓住我！」沈清瑶惊呼，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苏寒本能地搂住她的肩膀，闻到她发间混着的沉水香与血腥味，脑海中突然闪过母亲临终前的呢喃：

「铃碎之时，见泪痣者，得武穆真传……」

地洞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是某种古老的机关正在启动。沈清瑶突然抬头，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苏寒看见她眼中倒映的自己，此刻瞳孔中的赤色已消退，只剩下从未有过的清明。

「不管你是谁，」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至少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叮！获得沈清瑶「初步信任」，剑意值+500！」

苏寒握紧问心铃的碎片，掌心渗出的血珠滴在沈清瑶的泪痣上。远处的黑暗中，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发出齿轮转动般的轰鸣。而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属于「血煞剑仙」的传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