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往昔的自述

获晓里波顿愿意,先知顿时喜出望外。那套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现在也用不着了“这颗宝石并不是什么长河之神的眼泪,它叫元素法石,我想拜托你的事情就是把这块石头物归原主。在跨越长河的北地泉湖地界内有座城邦,遭到风暴的沉沦化为深湖中遗迹。而你要做的就是将这颗宝石带到那里,放进深湖之中。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这垂老的身躯再也无法承受漫长的旅途。这件事不管是奥布还是德菲斯,我都不放心让他们去做。而你拥有神迹呼唤的眷顾,必能和泉湖中的妖精交流。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在等待你的到来。”

“请稍等几刻,我心中有疑惑问询,你的话语使我懵迷。你说什么找到妖精?还有这奇异的元素法石?这些骇人听闻的奇异传闻,尚请为我细细道来。”

没等里波顿继续问下去,普罗里多安开口回答道“你没有听错,这是与那些自然妖精有关的事情。那天我在垂危之际,予受他们拯救起。这颗宝石就是他们送给我的祝福石,并且她们有嘱咐过我,离世之前要记得将法石归还给他们。”

他毫无头绪的话语,时而充满真挚之情,时而又显虚实难辨,让神学大师无从判断。

里波顿听罢,他以颂扬的态度回应“你的话语激动我心,游吟诗人口述相传的剑与魔法冒险故事,无不是这样的展开。你交付给我的任务,实在令人充满期待。”随后不知面貌的他,即带着好奇的语气问询打探“那些妖精长相如何?他们可是异形外貌的隐秘种族?”

“他们长得和人族相近,背后长着四扇近似昆虫的羽翼,身形只有手掌那么大。倒不如说是人族长得像他们更为合理。创世之初,他们是众列天神的首创种族之一,而人族则是相仿他们创造的。”说罢,普罗里多安将宝石递给里波顿“你要切记,莫要遗失或者卖掉这颗宝石,你会因为这愚蠢的举动而被天风地水唾弃余生。”

听到普罗里多安这么说,里波顿开始犹豫不决。想起他今天早上还有要问询的话,里波顿决定先听他娓娓道来。

于是他开始问述,有关于普罗里多安的一切“你要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首先你得和我说清楚你的身世,以及这颗宝石的详细来源。不然我是不敢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被世人窥觑的同时还要提防那些自然异象的诅咒,我希望能够获得等价的回报。”

普罗里多安知道里波顿迟早会这么问,反正自己是个将死之人了,他只希望将身上的事务打理妥当,平和地度过晚年。细致地权衡罢,他悠扬地望向那位为他把守门关的执事,观察着异瞳执事的脸色,然后低头做作沉思。

却见执事面无表情,若无其事般地坚直着身板挺立。普罗里多安便认为是祂同意了,即开口细细透露“我知道这座城市的时日已经不多,所以就和你把话挑明吧。你刚才的猜测是对的,我是位先知,透过启示的幻象我能知道许多事情。我能给予你各种各样的知识,还可以给你预言未来。这是我给你的报酬。尽管你的心思充满功利,但我相信你这个人不会像那些见识浅薄的凡夫俗子,追求那些充满淫欲的物质欲望。”

“是的,我早已经准备好了说辞,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探出你的过往,没想到你愿意报出自己的来历。”说罢里波顿饶有兴致地咧嘴开笑道“我心中所请求的报酬,就是你口述出的无价预言。我想摸索清楚,在那遥远的东域,究竟有什么在呼唤着我。但现在,还是先和我讲述你的出身吧,包括你所有的底细。既然你和我把话挑明,我也就不再对你隐瞒什么。我知道问询他人的身世是非常无礼的事情,特别是给我吃喝,供我安居的主人家。即使是如此任性,我仍迫切地想得知,不然只有我的身世袒露在你面前的话,那显得太不公平了。快为我讲叙你生命的故事,无论从那里说起都行,我已经等不及。你出身于哪个家室中?究是富饶的豪门贵族,还是英勇的武士之家?你又是如何成为知晓众神议事之人的?”

多疑不定的性格,使得里波顿禁不住开口,问询有关的消讯。同时,他也对这位首席贤士深信不疑,认为他定必可以解答有关于一切的疑惑。

听完里波顿的问询后,普罗里多安即开始把他的身世讲述“在得到救赎恩泽之前,我是奴隶出身。我的母亲是一位随营的厨娘,她被一个醉汉酗酒奸淫后生下了我。我自小就被遗弃在大街上,为了讨口饭吃,我学会了割包和偷窃,最后却因为犯罪被抓入监牢。在刑判的时候,审判官恫吓我;到底是要砍掉偷摸扒窃的那只手,还是被贩去做奴隶?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于是我被抓进了奴营。”

讲述到这里,普罗里多安脸面上露出悲伤的情绪。

想必这是他最难以忘怀,最具艰苦的几个岁轮。为了活着有命,他所能做得到的,也只有维诺俯首,细心地去听从那些监工的命令。

从不敢去想象与反抗有关的事情,即使奴隶主们提出的要求再为无理,他也只得任由他们随性摆布。逐渐地,他在鞭笞之下变得麻木,跟同篱笆中圈养的家禽畜生相似,只为活着而活着。痛苦中度过漫长的每一天,并安静地等待着黑暗的死亡来把他毁灭。

里波顿听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疑惑起来“为何不去挣扎反抗?你们奴隶人多势众,举力合心定可掀翻那些无耻的监工,把他们捣毁在地。纵然无力去挑战军队,你们亦可砸开城门出逃,只要走进那些荒芜人烟的山林里,就能重生并获得自由。无论如何去讴歌,做个自由的流浪汉,总比做个惨麻的奴隶要好得多。”

里波顿如此问道罢,却迎来普罗里多安的嗤笑“哈,你出身在学识渊博的神学世家,又怎么会懂得奴隶的心思呢?要知道,无论是大地丘原,还是城郭深厚的高町,反抗最激烈的往往是贵族。只因你们有受到过良好的教育,沐浴得艾尔朗达的恩泽,心思中饱满灵智,见识过更加美好的生活。但是我们奴隶出身的人却截然相反,他们许多人都不会计数,其中伶俐拔尖的奴隶也只能数到第二十个数。我们人多势众,却都是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