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嚼嚼”
“好香哦。”客厅里飘着炸鸡的味道,秦亚抱着一桶肯基基,看着苍羽佑整理出来的资料,“好幸福哦,难得词旧不在家,一早上就可以吃炸鸡。”
“再过一会儿文星哲就来了,”苍羽佑熬了一宿,直打哈欠,“……他好像不管你吃外卖?”
“你也八卦?”
“怎么?不行吗?”他盯了她一眼,她吐舌做了个鬼脸,他道,“他们有时让我分不清,有次我犯头晕,他们同时扶住了我,那样子极其相似,细想他们喜好也相同,不止一次在饭桌上抢吃的了,还有小潮吃的那苹果不就是他们一人带回来的二十斤吗?怎么连这种事都能撞一起。”
正在餐桌上啄苹果的小山雀不知是在玩什么游戏,执着的将一个洞挖到底,现在大概挖了三分之一了。
秦亚暗笑某人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结果还是漏洞百出,倒也是多亏了他观察细致入微,她问道:“你还犯头晕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放心吧,一点小事,”苍羽佑很快转移了话题,“他们来消息了吗?”
秦亚看看电脑,摇摇头,桌上她的手机亮了亮:“啊,文星哲说今天先不来了,要去处理词旧惹出的麻烦。词旧也发消息来了,说送了个人过来,让我签收下。这都啥跟啥啊?”
“那你看着,我去休息了。”苍羽佑扛不住了,回到房间倒头睡着了。
秦亚跟感染了似的打了个哈欠,继续兴致勃勃吃炸鸡,看资料,很快,词旧说的送来的人到了。
家门被哐哐的敲,她一边应着一边光着脚去接应。
大门口,是滴滴司机着急的喊:“哎呦喂!您可算来开门了!人我给您送到了,下次别再这么接人了,您碰上我还好,这要是坏人把人拐了怎么办!”
秦亚伸头看了眼后座的人,那女孩不知怎的晕了过去。
“二百。”
司机帮她把人扶了出来,眼里掩不住对钱的兴奋。
“啥?这连市都没出呢!”
“哎呀,您老公讲的,两百一口价,不然我哪敢送个大活人来,不信您打电话问问!”
“真讨厌!”秦亚气鼓鼓跑回家拿了手机出来,“钱难道不是他赚的吗!”
她看着手机里越来越少的余额,家里多了几个人,钱从未像现在一样流得这么快,虽然文星哲在赚钱,但也不能只用他的呀。
秦亚瘪着嘴把人从车上接下,忽然对司机说道:“他才不是我老公!”
“诶诶诶,我懂,两口子的小情趣嘛~叔走了啊,下次有这好事还可以叫叔!”司机帮着她把人送进了屋里,拿着钱美滋滋的离开了。
今天的开始真是叫人无语。秦亚对着远去的人望了好一会儿。
不用谁介绍,秦亚知道这个晕过去的女孩是刘雅生,人都晕了,直接送到家里,还把文星哲叫了过去,事情肯定更麻烦了。
她翻阅着矩阵与图形的资料,一旁的刘雅生缓缓醒了过来,她是被饿醒的,醒来就嗅了嗅空气里炸鸡的味道,肚子“咕~”地长鸣。
“呃……”刘雅生面对陌生漂亮女孩红了脸,像如此不修边幅,却仍然难抵美貌的女孩,竟然真的存在。
“哦,你吃吧,”秦亚手指还蘸着酱料,用手肘把炸鸡递到她面前,“我早上也吃的这个。”
“那个……你是?”刘雅生打量着四周,“这里是哪里?”
“这是我家,”秦亚左手敲着电脑,“词旧把你送回来的,哦,你认识词旧吗?你应该认识赤炎吧,白赤炎,我是秦亚,我们是朋友。你怎么了?”
刘雅生低着头低低抽泣着,秦亚关怀地递上纸巾。
“他们怎么样了?”刘雅生努力抑制着哭腔,“我爸呢?”
“唔姆……他们暂时没有回信,不过他们都在,出不了事的,”秦亚看看脏兮兮的手,放弃了拍拍背的打算,用头蹭了蹭她,“那边出了什么事?能和我说说吗?”
“不、我不太清楚,那个畜生要我去杀人!不然他就杀了我爸!我、我肯定不能同意!那个护士——”她提起昏迷之前的事便气得不轻,“亏我以前那么相信她!她竟然是我老板那边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要拔我爸的呼吸机的时候……突然白赤炎还有一个男的冲了出来,我头好晕,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想,白赤炎之前做的事还有她说过的话,应该是有原因的,后来我就晕了过去,醒来就到这里了……她之前说过,会有人帮我……那个人,是你吗?”
刘雅生恍然大悟似的看向秦亚,眼都亮了起来。
“啊……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亚历山大的,”秦亚别过头去,干咳几声,转为正经脸,“赤炎给你发的消息你看过了吗?”
“啊……?”刘雅生摸了摸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看了看,一堆的资料她本来以为是什么洗脑的东西,就没管,现在翻了翻,才有些懵。
“没看的话,也可以看这份,这里的更全,我想你如果真的经历过,会明白的,”秦亚把电脑转到她面前,“我先去换个衣服。”
“被控制的人生”是被设置在“矩阵”中的,它可以粗略的概括为被外界定义的“你该成为什么样的人”,人在尚未有意识前被灌输的种种思想,都将成为他在未来做选择的影响,若无意识跨越,将被这样的思维束缚一生,有人很幸运,被浇灌的思维可以成为光明未来的铺垫,而世界上大部分是不幸的那部分。
这个甚至是鲜为人知的事,人们在生活中不会碰到告诉他们这件事的人,而这样堵塞的信息也更增强了人们“只能是这样”的想法。
这大概也是矩阵的一部分。
换过衣服出来的秦亚像换了个人,她简单利落扎了个马尾,与看了资料发懵的刘雅生对视一眼,刘雅生开口第一句便问:“这是骗人的吧?这怎么可能呢?按照这个上面所说,岂不我一直活在虚假和欺骗中?”
“哈,”秦亚轻哼,“难道你生命中有什么确切的真实吗?”
刘雅生悻悻低下头,脑海划过二十多年来信而不实的每件事,其实她想相信那些事的,比如自己会有光明的未来,比如做个好人会有好报……比如自己所在的地方没那么糟糕,只要她足够的、足够的努力……一切都会改变。
“我、”她声音变得沙哑,“我其实真的很想、很想相信……”
然而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日夜操劳老去的母亲,光鲜亮丽却荒唐、不断打压她的工作……掏光她所有的精力,如同独自点灯在黑暗中,看不见前路、任何改善生命的可能,她太累了……
她眼泪落珠似的掉下,卡在喉咙的声音一出声便奔腾而出,痛哭声不止。
秦亚看着她,仿佛穿越时空,回到那个老旧的过去,清晰的故事还在眼前,但人已经记不清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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