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啊，殇，魂殇~~~”

“咋了，又看见啥了这么多愁善感的。”

并不宏伟的建筑里，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大胖子站在椅子后面发出了奇怪的感叹。而回话的则是一位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红衣服小哥。

胖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红衣服的小哥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看着自己感兴趣的电视节目。一时之间，整个大厅之中除了电视节目的声音以外，再无动静，不免显得有些诡异。

女孩缓缓走进大厅，这一份寂静的诡异早在门口外就已经感染了她，使得她现在疑神疑鬼的。

她看了看整个大厅的布置，一个在放视频的笔记本电脑，好几个放着办事处牌子的大石台。看起来像是什么公务大厅的设计，但是却没有任何座位，为数不多的几把椅子都在石台后面。其中一个石台上还放了个巨大的黑色东西。

那黑色东西一下子猛地转过来，吓了女孩一跳，居然是一张胖脸。女孩和胖脸四目相对，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你们俩这气氛影响到我看节目了。”身旁冷不丁传来一句话，虽然声音慵懒，不过女孩只对此感到惊悚。她记得先前那个笔记本电脑前没有人的，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家伙。

“咳咳，这位小姐，欢迎来到哈瓦尔。”大胖脸做了一个夸张的庆祝动作，但是默里斯真心觉得很尬。

“我是小蓝，你叫他大黑就行。”红衣服的少年似乎关掉了节目，电脑不再传来声音。

“你们好，我叫默里斯。”女孩微微思量了一下，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小姐您这不是真名吧？”大黑眨巴着眼，微笑着。不过默里斯总觉得他很危险。

默里斯想起了自己看过的小说，电视剧什么的。她知道，现在就是表现的时刻了！

于是，她故意装作冷酷的样子，轻佻的回复起来：“不是又怎么样？”

“少看点小说电视剧吧。还有，你这样子其实不帅。”小蓝好像开了游戏，但是再劲爆的游戏声也盖不住他的话。尤其是对默里斯来说，小蓝的话如此刺耳。

她惊诧的转过身看向小蓝，刚想询问什么，就被大黑打断了。

“小蓝，你读心术太直白了。还有，想不想要工资了！”

“哎，好好好，来了来了。”

在默里斯的一片茫然之中，小蓝收起了电脑和大黑站在一起，向着她鞠了一躬，然后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令她无比震惊的话：“欢迎来到哈瓦尔，这里是死后的世界，我是今日的魂灵侍从大黑（小蓝）。祝您死得精彩，活得愉快！”

“哈，瓦，尔？”默里斯缓缓重复出了这个名字，她实在不知道现在该怎样面对这些事情了。

大黑缓缓坐到椅子上，拿出了一份纸质的自动朗读有声文件：“是的。这是姓名确认表，其实无论真名假名都无所谓，你所写下的就是你今后的名字。”

默里斯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她对手上这张纸感到非常真切地疑惑：“这不是纸么？怎么还带文本播报声的？”

小蓝又打开了他的笔记本电脑：“要不大黑你睡一觉？我来回她就是了，反正现在在放广告。”

大黑无视了默里斯疑惑的眼光，挠了挠头然后提出了更过分的请求：“要不今天你都替我回了算了，我现在走的话能赶上原本推掉的生日聚会。”

小蓝摆了摆手表示，然后大黑就光速消失了，至于更加疑惑的默里斯，小蓝倒是没忘：“他有瞬间移动。这都死后世界了基本上没有实际物质的啊，纸张和电子文档都只是一种表现形式而已，有声播报是为了方便视障人群。哎呀你先把姓名确认了呗，反正不满意以后也能改。”

默里斯听从的写上了自己的姓名，只不过每解决一个疑问总是会冒出更多的疑问。

“这里人人都有超能力吗？”默里斯还是觉得这个问题更重要一点，其它的都可以先放放，超能力什么的帅是一辈子的事啊！

“啊对，要进行天赋测试，觉醒仪式，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很长的流程。”

啊，果然啊，看来就算死了我也还是要去拼天赋吗？

“骗你的，实际上超能力这种东西挺烂大街的，你只要愿意买基本上所有类型的你都能买到。”

读心少年的恶作剧成功让那黯芳心华的少女脑中一片空白。

“诶？！”迟来的诧异声分贝突破天际，就算小蓝早有心理准备也觉得耳朵快要聋了。

“打住，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首先，不贵，也没副作用，其次，不是用货币，是用你的死亡购买。”

“我........”默里斯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动漫里面说和会读心术的人交流很容易被气噎。你这刚说一个字人家把你话全堵喉咙里了可不得噎着么。

“哎！我！****！”小蓝好像看的正出神被网卡搞红温了，他猛地长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随后默里斯看见他默默关掉了节目重新换了个似乎是提前下载好的视频看了起来。

小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说出哈瓦尔的生活方式：“在哈瓦尔，你可以死亡无数次。但是第一次死亡会随机丢失一秒钟记忆，之后每一次死亡都是前一次的两倍。这个记忆包括你生前和在哈瓦尔的死后所有记忆。等记忆丢失完了，灵魂就会去它该去的地方，也就是在哈瓦尔迎来最后且真正的死亡。”

“至于之前说的超能力，就是用你的死亡次数去购买。如果你才刚来哈瓦尔就把超能力全部买完的话，我估计你也该回归了。顺便一提，回归是对最后一次真正死亡的普遍称呼。”

默里斯感觉心里的计划被打乱了，不过倒也无妨，她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规则漏洞。假如这一次死亡会丢失一天的记忆，那我在哈瓦尔多活一天这不就补回来了嘛！四舍五入只要活得够久就可以无限购买超能力！

“还有，外貌初始是生前模样，可以前往外貌管理处进行修改。什么变性，性器官参数修改都可以，只要你改完还是个人就没问题。别整什么触手怪多目怪大肉球一类一眼看上去不是人还超恶心掉san的东西就行。”

外貌！哪个女生不爱美呢！一念至此默里斯正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小蓝就适时的不知道从哪搞出来一面镜子递给她。

——！

“啊！啊啊啊！！！！！！”

待尖啸消失后，小蓝摘掉了提前准备的耳塞：“自杀死的毁个脸不错了，起码四肢你到现在都没觉得不对。”

自杀，是啊，默里斯想起来了，自己是自杀的啊。

一想起自杀，自杀的痛苦也随之在脑海中浮现。其实自杀一点也不好受来着，过程非常痛苦，默里斯自杀时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也不可能花钱去安乐死。

啊啊，风如刀割，坠于大地的冲击，全部都想起来了。是再普通不过的跳楼，也是再平常不过的苦痛，还是不如心痛。比起身体上的痛楚，记忆中的自杀原因才让默里斯感到更加难耐与煎熬。

普普通通的家庭，令人窒息的氛围。有原则的哥，易怒的妈，不管的爸，呵呵，虽然跳楼痛了一点，但是比年复一年的窒息与痛楚要好。不如权当自己被打死算了。

“回忆有啥用，不如想点好的。比如可以实现真正的无痛自由美容，还有你想要的超能力，这里也没有生来就有的家人。”

“谢谢，但是我现在只想回归。”

“喏，来一口。回归也要讲方法的啊，同一种故意死亡方式只能死一次哦，比如故意跑马路上被车撞，第二次就不管用了。”

默里斯瘫坐在地，双手缓缓抚摸着自己糜烂的脸庞，任凭小蓝丢过来的饮料砸落在地，嗤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故意的。”

“我确实不知道，但是你自己知道。哈瓦尔的评判标准是你自己的心，而不是其他人。”

痛苦阴影已经彻底覆盖了默里斯，这些回忆本该被遗忘，但是已经被想起。

小蓝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或许他已经见过太多形同默里斯一般的黯淡之魂：“好了，欢迎到此结束。哈瓦尔的货币简称uc，一般而言你工作一天的所得足以支撑一个月的开销，已经给你划百万uc过去了，够买个好点的房了，拜拜。”

少女还沉浸在自我的悲痛与感伤中，直到小蓝说完话，才缓缓回过神来刚刚小蓝好像说了什么。正想询问时，却又是那种坠落一般的感觉，像是地板骤然塌陷一样，她再一次坠落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