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日记本上写,“想做魏岚的牛仔帽......”
她无意间瞥到了,调侃说:“它现在可能挂在某根树枝上哦。”
“那也有林间清爽的风吧。”
就算挂在枝头,也有柠檬黄的阳光,青色的叶子,蓝色的风。
她目光片刻闪烁,避开我的视线,旋即,不以为然地嗤笑。
“换衣服,吃饭。”
“鹅肝吗?”
她稍作沉吟,“嗯,有黑松露什么的。”
“不如吃鱼。”
她没说什么。
我百般不愿地同她出入高档的餐饮场所,从高处向下看,灯火斑斓。
像船,起伏不定,即使我不停提醒自己,我在平地,我在安稳地坐着,却依然泛起莫名来由的晕船感。
她说我在恃宠而骄。
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在菜单上加了一道最普通的鱼。
之后,细心地剔除鱼刺。
“爱上你,太简单了,魏岚。”
“爱上了?”
我看见她不经意地抬眸。
“我是说,其他人。”
“那你是?”
我摇了摇头,晕船感愈发强烈。
玻璃外的夜宛如汪洋。
我不得不扶额,调节呼吸频率。
“你还好?”
“不太好,现在很像,很像在海上,如果你知道《再袭面包店》,你就能理解我了,你一定知道的吧。”
我自己打开红酒瓶塞,晶莹的液体不受控制地灌进玻璃杯。
我抿了一口。
“你饿吗,看不出来。”
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我想,但是我无法解释,我无法解释突如其来的虚无、茫然。
我近乎祈求般的,希望她能懂我。
那是一种,无序感。
像突然与社会脱节,或者是一直处于渐渐地被遗弃的过程里。
总是这样。
我觉得这虚无又怪诞,然而我没有文学家们深刻的、尖锐的洞察力。
我只知道这种情绪总是突然地来。
不分场合。
我无意识地胡言乱语,直到她推来乘着鱼肉的瓷盘。
我情难自禁地抽泣着。
“它死了。”
她倾身抹去我嘴角的泪水。
“你醉了。”
在这杂乱无章的世界里,需要一种“解脱”,但是似乎只有我需要,只有我不得不去寻找,去寻找。
他们都很正常,他们仿佛不需要。
我踉踉跄跄地穿过,这个流光溢彩的世界,紧紧攥着她手腕。
灯光折射,反射,从各种各样的玻璃制品几经波折,进入我的视野。
此时已残破得不成样子。
涣散......落在魏岚的发梢。
我无视了它无声,又喧嚷的呐喊。
关灯,解开她的腰带。
无序的夜晚就如此进行下去。
我吻过她的颈侧,小腹,以至于更隐秘的地方。
这也是人类探索的意义,从宇宙再次回落到人体。
山谷,平地,蝴蝶骨间浅浅的凹陷。
我们放弃了应用一切现代科技,无需显微镜就可以看到的细细的绒毛,无需地质仪就可以感知的脉搏跳动。
我竭尽所能地沉溺其中。
全心全意地体会。
曾经在三月份的森林写生。
清溪见底,我时常幻想,沉浸其中。
水波缱惓,温柔地爱抚着,涌入我的呼吸道,肺部。
水面外,一切恍惚。
现在想起来,就是一幅春日,高饱和色调的取景。
我问她,要不要清洗,她擦去眼泪,哑声说:“不要。”
我才发现自己衣冠楚楚,只被解开了衬衫上面的几颗扣子。
她试图反击,结果是枕着我一条胳膊熟睡了。
仅仅在我锁骨上留下吻痕。
我几乎要晕厥,但是很难合眼。
月光透过窗户,半掩的窗帘,落在她同样皎洁的肩膀上。
我彻夜未眠。
她并没有提起这晚的事,然后这晚变成了昨晚,前夜,一周前的晚上,很久之前……
她没有提过,其实也不再有提的必要。
我们发展了一段隐秘得类似于爱情的关系。
肉体占据着主导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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