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公平分配解矛盾

陈砚的指尖离那枚幽蓝灵珠不过寸许，雷光如毒蛇般缠上他的手臂，瞳孔早已被刺目的白芒吞噬。高台之上空气撕裂，仿佛下一瞬就要爆开一场血雨腥风。

林照瞳孔一缩，左手猛然拍向地面。

“嗡——！”

一圈无形波纹自掌心炸开，混沌灵墟空间的灵力如江河倒灌，瞬息在灵珠外凝成一道半透明屏障。陈砚的身躯狠狠撞上屏障，雷光四溅，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青砖之上，激起一圈尘烟。

“灵珠有主，岂容强夺！”林照声音如雷贯耳，却不带怒意，反倒像一记晨钟，敲在众人躁动的心头。

苏婉儿袖袍轻扬，指尖凝出一道淡银色魂纹，如细线般悄然探向陈砚眉心。那暴走的雷气触碰到魂纹，竟如遇寒霜的火焰，迅速收敛。青年喉头一甜，喷出一口带着电弧的血雾，随即昏死过去。

“他被雷气反噬，神志不清。”苏婉儿收回手，语气平静，“若再晚一步，魂魄都要被劈散。”

林照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全场。方才还喧闹如市的广场，此刻鸦雀无声。有人低头避视，有人攥紧拳头，也有人眼中闪过一丝羞愧。

“我再说一遍。”他缓缓抬起手，将灵珠托于掌心，“这颗珠子，不是谁喊得响就归谁。它关系到《九劫雷体》的圆满，也可能是雷系本源信物。若交给一个控制不住它的人——”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下一次秘境异变，说不定就是他亲手引爆的导火索。”

台下有人低声嘀咕：“那你凭什么决定谁能驾驭？”

林照笑了，笑得坦荡又锋利。

“凭我每天进混沌灵墟三次，每次熬到精神快崩裂才出来；凭我炼丹时差点被炸飞魂魄，培育天幻草时耗尽灵力昏倒在阵法殿前。你们觉得我在秘境里拿命换回来的东西，能随便分？”

他环视四周，一字一句：“资源不是福利，是杠杆。你撬得起，它就给你力量；你压不住，它就是催命符。”

青羽从地上捡起雷纹剑，扛在肩上，咧嘴一笑：“我师兄说得糙，但理不糙。你要灵珠？行啊，先去北境哨站守三个月雷暴谷，活着回来再说。你要雪参？破障丹？也行——下个月试炼谷开启，前十名，丹药管够。”

药理长老皱眉：“这……是否太过严苛？”

“严苛？”林照反问，“那日在秘境，空间塌陷，是谁在布阵？是谁在炼药救人？是谁拼着经脉寸断也要把你们一个个拖出裂缝？现在你们坐在这里，喝着茶，说‘分得不够’？”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

“我不是要当裁判，我是想让这联盟活得久一点。资源分光了，人散了，下次危机来了，谁来救你们？”

一阵沉默后，寒渊阁那名女子终于开口：“那……凝魂丹呢？我们魂修突破在即，若错过时机……”

“凝魂丹，三炉。”林照不等她说完，“一炉用于疗伤，优先供给在秘境中受魂伤的弟子；一炉公开竞炼，材料自备，炼成归己；最后一炉——”他看向苏婉儿，“由她主持，组建魂纹研习小组，每月考核，成绩最优者可得一枚。”

女子愣住，随即缓缓点头：“……公平。”

“破障丹。”林照继续道，“十枚为一组，奖励下次任务表现最佳者。其余按伤情轻重、修炼瓶颈分级发放，由长老会与弟子代表共同监督。”

“阵盘修复小组即刻成立，不限门派，不限修为，只要懂阵法，肯学肯干，资源我亲自协调。但——”他目光如刀，“若中途退出，或故意拖延，记过，永不录用。”

“至于灵珠……”他顿了顿，看向仍昏迷的陈砚，“七日之后，他在混沌灵墟外复刻出雷纹共鸣频率，证明能驾驭此物，珠归他。若失败——”他语气不变，“炼丹房三年，为联盟炼药还债。”

全场寂静。

白眉长老抚须良久，终于开口：“此议……可行。”

“我附议。”药理长老点头。

“我也同意。”寒渊阁女子站起身，“愿加入魂纹小组。”

一名年轻阵法师犹豫片刻，走上高台：“我……愿加入阵法组。”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林照看着那枚残破阵盘，心中微动。就在此刻——

储物戒再度发烫。

幽蓝灵珠竟自行浮起半寸，雷光如活蛇游走，而在那光芒深处，一道极淡的虚影缓缓浮现：轮廓与林照相似，却眼神冷厉，嘴角噙着讥笑，仿佛在看一场荒诞的闹剧。

林照心头一震，正欲细看，虚影却如烟消散。

“怎么了？”苏婉儿察觉异样。

“没事。”他收回手，将灵珠重新收起，“方案既定，接下来——执行。”

他转身看向青羽：“你去北境哨站传令，试炼谷任务提前十日开启，名额翻倍。再通知炼丹房，准备材料，破障丹开始分批炼制。”

“得嘞！”青羽扛剑就走。

“苏婉儿，魂纹小组的名单今晚交上来，场地我让长老会划拨。”

她点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一瞬，欲言又止。

林照又看向执法长老：“设监督组，三人一组，轮流巡查资源分配。另设反馈箱，任何问题可匿名上报，三日内必有答复。”

“你信得过他们？”执法长老低声问。

“我不信人，我信规则。”林照道，“规则立得住，人心才稳。”

分配开始。

千年雪参被小心翼翼放入玉匣，由长老会与弟子代表共同清点；七彩灵花交由药理殿分类储存；雷纹剑由精锐小队抽签试用，表现最优者得之；星陨铁残块则送往锻造坊，用于修补护山大阵。

就在一名弟子核对灵珠登记时，忽然皱眉：“这珠子……和雷纹剑放在一起，表面雷纹竟有轻微共振。”

“再试一次。”林照走过去，将雷纹剑靠近灵珠。

刹那间，珠内雷光微颤，剑身嗡鸣，仿佛久别重逢的故人。

“不只是共鸣。”苏婉儿凝眉，“像是……某种阵法的残缺部件。”

林照眼神一凝。

灵珠、雷纹剑、残破阵盘……它们之间，或许本就是一套失落的雷系传承？

“北境哨站最近可有异动？”他忽然问。

一名执事翻阅玉简：“回禀，三日前有雷暴异常，持续整整一夜，远超往年强度。”

“派人去查。”林照沉声道，“带上雷纹剑。”

执事领命而去。

阳光斜照，高台之上，人群渐渐散去。有人低声议论，有人神色复杂，也有人眼中燃起斗志。

林照站在原地，望着远处山门。

联盟的火，终于不再是靠他一个人扛着往前走。它开始自己烧起来了。

苏婉儿走到他身旁，轻声道：“你变了。”

“是吗？”他笑了笑，“可我觉得，我还是那个林照。”

“但你不再只是想证明自己。”她看着他，“你在试着，让所有人——都有机会证明自己。”

林照没说话，只是抬头望天。

云层之上，雷光隐隐。

就在此时，一名弟子匆匆跑来，手中玉简泛着急讯红光：“林师兄！北境来报——雷暴谷中，发现一处地下洞窟，入口刻着……和阵盘上一样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