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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6 02:03:20
三个人拎着书包回宿舍,谢斓忘了这茬了,没买书包,就把不多的几本要用的书夹在臂弯带回去。
学院的点灯工人在上晚课时就把所有路灯里换上了油点燃,学生不需要带着灯出行,但谢斓拿了桌角的油灯。
王何衷笑着问他是不是一年没读都忘了晚上会点灯,他无奈笑笑,提着一手东西回了宿舍。
秦雾连外套往衣架上一挂,扑到床上倒头就睡,毕竟作业早写完了,谢斓其实也写完了,是那两位还没抄完,嚷嚷着要他带回来继续抄,放在方泊意书包里。
他带回来的是地理书和魔术学那几本。
他说去洗个澡,离开了宿舍,把油灯裹在换洗衣物里往公共浴室方向走。
把旧衣服存在储存箱里,自己换上新衣服,又申请了一个独立浴间,他踩着立起的拖把从卫生间高处的小窗翻了出去。
三楼的卫生间,翻出去后要顺着几个屋顶跳下去,难度不大,一落地他就提着灯飞快向钟塔跑去。
路程很远,往返一趟时间很长,只能借口洗澡了。
从石路跑了一段,进入教学区后他选择把灯塞进宽松的袖子里,放到胸前掩好光亮,从边上的树林里穿过。
到达那扇小门时离出发已经六分钟,他很干脆的从怀里掏出来小锤头砸开一截生锈的细铁链。
跨过门口的灌木进入塔内,谢斓被灰尘呛到,用袖子捂着低咳了几声,眯着眼从基本被灰烬染成浅灰色的环形楼梯往上走。
墙上没有类似宿舍楼的小广告,是很干净的砖缝。
一路上行,直到他腿都酸了才到顶楼,中间没有其他楼层。
顶楼视野瞬间开阔,大型的空间空荡荡的,四面表盘的里侧是一些简单的机械结构,看不出是什么作为能源,部分零件被塑料套住,不至于因落灰失灵。
而透明表盘透出了月光,照亮了地上巨大的血色术阵。
谢斓目光一凝——就是这个。
使用过后的大型术阵不应该在这里出现,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术阵索要的物品是禁忌,第二,术阵和对方交换的信息是禁忌。
无论哪种,他都算是找到了较重要的线索。
他冷静的掏出便签和笔,把术阵分割成九个部分分别记下,然后把几张便签交换顺序贴回便签本,又观察了两眼这个空间,没发现什么异常就离开了。
往下走时,他用一张空便签纸当做扫把逐级抹匀上一阶的脚印,直到退出钟塔。
他把锁扣恢复来时的样子,将坏掉的节锁扣扣回去,使劲合上后掩着灯火疾跑从砖地离去,脚步很轻。
去超市买了帽子和书包和一身和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他从宿舍一楼外侧边上的管道踏着打着长钉的木质凸起爬到三楼走廊尽头的监控死角,在没人时翻了进去,带着帽子看不清面容,额角有汗,像是刚从一楼运动完的样子。
去到浴室简单洗了一下身上的灰,换上新衣服,他将换下来的衣服丢进垃圾桶,出去退了浴间,把柜子里的东西重新拿出来裹好了书包和油灯,回到了寝室。
两个舍友已经抄完了他的作业,把椅子挨到一块玩抽皮条,他回去的时候刚好王何衷被狠抽了一下,睡的死猪一样的人翻了个身。
那两人看到他回来了,乐着问他去哪了,大澡堂没有,还去了这么久。
谢斓笑道:“我申请了个单人浴间,前两天来学校前没怎么打理,洗的比较久而已。”
玩笑着到了深夜,几人都准备睡了,谢斓说要看一下这学期的内容,其他人熄了灯,他点着煤油灯窝在被子里对照书上和便签上的术阵,直到深夜。
第二天,谢斓是被王何衷从被窝里扯出来的。
他熬夜熬到凌晨四点,五点二十起床铃响时尽力往起爬,又在梯子上挂下去半边身子睡着了,五点半,早饭时间都到了,两个学霸还没起,聪明的舍友们就一人一边把人扯下来逼着洗漱。
于是五点四十,四人到了食堂,中间谢斓借口去买书包,把本来就藏起来的书包掏出来装东西了,顺便跟超市阿姨问好,刷了波好感。
他的早餐是勉强没算特别稀的绿豆汤和两个豆包,一个鸡蛋,统共二学分,和室友的干巴粮食比起来丰盛许多。
他有些困惑的指着王何衷盘子里的三个馒头,问道:“不是免费的吗,为什么不点一点别的,这个馒头看上去好硬。”
对方一副看昏君的表情:“那我也得有学分啊……我卡里就二十了,不得省着点花。”
谢斓表情呆滞了一下,思考了半晌,才不可置信的发问:“二十???怎么花的啊?”
“小爷压根儿没乱花,就是得省啊,一个学期也就一百……”
他更懵了:“啊?”
王何衷莫名其妙的看他:“不是,咋了啊?我正常水平的学分啊,你多少?”
谢斓严肃的回忆了刚才刷卡时的余额,道:“3879。”
“?”
“你再说一遍,夺少?”
两个室友全都一脸迷茫的看着他,连眯着眼睛啃窝窝头的秦雾连都震撼的抬起头,搞得他有些尴尬,又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拿食指撑了撑鼻梁侧面,有点心虚。
自己刚才不清楚物价,是不是有点凡尔赛了……
然后就是王何衷石破天惊的一声:“义父!!!”
……
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为了堵上他那张招来全食堂人视线的嘴,谢斓成了全宿舍的小金库。
学分这个东西没法换钱,通过协助实验、课堂表现、大考排名、卓越贡献、竞赛奖项等等方式获取,天知道谢黥安怎么攒的这么多。
看两个人哈欠连天,方泊意又带起话头:“话说谢黥安你知不知道这学校去年出了啥事啊?”
“不太了解,说来听听?”
见他感兴趣,另外两个人也抬了头。
“我来说我来说,其实就是去年五月一个女老师请了产假,期间她老公,也就是另外一个老师也借口请了假,大家都当八卦嘲笑校长狗粮吃饱了。
结果过了两天,听说那两位的家里起了大火,啥都烧没了,包括他俩,他们留下的两个女儿被特许入学了,其中一个好像还是残疾,今年年初寒假里也没了,另一个已经一个月没消息了,都说是有了心理问题,请假治病去了。”
听到这里,他瞳孔微微颤了下。
对了,就是这个,时间对的上。
去年,谢黥安在校期间,两个老师逝世,两个女孩入学,寒假谢黥安在外打工期间一个女孩在校外死去,六月另一个女孩夜间出事,可能是死亡或失踪。
暂且想不出一家人和他有什么关系,现在只能大概确定,那些较秀丽的字迹大概是后一个孩子写的。
她大概已经确定了杀死姐妹的凶手是原主,但是话里没有提夫妻二人,所以那场事故至少目前来看和原主没有关系。
他轻声惊叹了两句事件的诡异,睡意全无,快速的吃完了饭,等其他人吃完的时间出去买饮料。
他去到旁边的超市,随手拿了四瓶果汁饮料。
和服务阿姨结完账再回到食堂,几个人已经吃完了,拎着他的书包从食堂出来,朝他招手:“谢黥安!这里!”
待到他走过去,方泊意把书包塞到他怀里,笑着道:“走吧,上课。”
谢斓应了声,跟着几人往前走,内心打的是第二次夜游的算盘。
同样的招数不适合用第二遍,他需要规划这次的路线,首要工作是找到档案室的位置和门锁情况。
他需要那两个老师和他们孩子的档案,还有谢黥安的档案。
“话说那两姐妹叫什么名字啊?和我们是同届吗?”他看了眼时不时闭着眼蹒跚走路的秦雾连,问后面目光担忧看着前者的王何衷。
后者思考了一下,回答:“过世的妹妹叫何惊春,姐姐叫何惊夏,名字还是挺好记的,好像是双胞胎吧,都是高一生唉,不知道在几班。”
“这样啊……那挺可怜的,都还这么年轻。”
他这话好像逗笑了寸头男生:“嘿,你自己不也没多大点。”
谢斓笑了笑,没有反驳。
现在他的模样他在镜子里看过,五官和他高中时几乎一模一样,多了点柔和,比他小时候瘦弱一些,但他本身的体力却没有变化,这也是疑点之一。
为什么这样一个高智商学习好温和礼貌的五好学生会杀人?
这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直觉告诉他原因不在那两姐妹,或许答案要从他自身寻找?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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