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神秘势力现端倪

林照掌心的符箓还在发烫，像一块刚从炉中取出的烙铁。他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未曾紊乱，只是将那枚录满波纹的符箓轻轻夹进一枚玉匣，封口时指尖一缕灵力流转，凝成一道微不可察的封印纹路。

“这玩意儿要是炸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青羽跟在身后，一边拍打着袍子上的沙尘，一边盯着玉匣，“刚才那洞口的空气都带着腐味，你说里面养的是‘器’，不会哪天突然睁开眼喊爹吧？”

“要是它真有孝心，”林照头也不回，嘴角微扬，“咱们还能收个免费打手。”

苏婉儿走在最后，指尖轻抚过腰间魂纹玉佩，眉心微蹙。她没说话，但魂力早已悄然铺展，在三人周身织成一道无形屏障。东荒的邪气粘稠如油，哪怕离开山谷百丈，依旧有残余的波动试图渗入经脉。她能感觉到，那滴暗紫色液体在玉瓶中仍在蠕动，仿佛某种沉睡的意识正隔着瓶壁与她对视。

回到联盟驻地时，天光尚未破晓。营地内灯火零星，守夜弟子正打着哈欠巡哨，忽见三人自雾中归来，衣袍染沙，气息凝重，顿时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去通报长老。

林照没等通报，径直走向静室。门一关，他立刻催动灵力，混沌灵墟的入口在识海中缓缓开启——一道泛着幽光的裂缝，像是宇宙初开时被撕开的一线混沌。

***

静室内，烛火摇曳，映得墙壁上的影子如鬼舞动。

林照盘坐于蒲团之上，混沌灵墟中的时间流速悄然启动。百倍加速之下，外界一瞬，内里已过数息。他将玉匣置于阵法殿中央的“回音阵”上，阵纹如水波般荡开，与符箓上的波纹共振。

“起。”

一声轻喝，混沌灵泉自虚空中浮现，一缕泉心液滴落，浸润符箓。刹那间，那扭曲的波纹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声浪，在阵法殿中回荡。

——“……心核已苏，只待雷劫引动。”

——“容器三成，尚需百魂饲养。”

——“旧徽已弃，新链启封，莫让天机阁察觉。”

——“他们若来，便让他们见识，何为真正的‘启明之罚’。”

林照瞳孔一缩。**“启明之罚”？** 这名字听着像是正义使者，干的却是活祭百魂的勾当。他冷笑：“这帮人怕不是中二病晚期，还带自我洗脑功能的？”

但笑声未落，他神色又沉。**“旧徽已弃”**——说明这股势力确实在与过去的邪恶组织切割，甚至可能是在内部夺权。而“新链启封”，正是他们在东荒留下的银线徽记：锁链缠眼，象征掌控与监视。

他立刻将声波记录封存，转而取出玉瓶，将那滴暗紫色液体置于阵法殿另一侧的“灵源鉴”上。阵纹亮起，液体中竟浮现出一缕极细的灵力脉络，呈螺旋状，与寻常灵力流转方向完全相反。

“逆脉？”林照皱眉，“这不是修炼，是篡改经脉走向……他们把自己的身体当实验品？”

就在这时，苏婉儿的声音在静室外响起：“我能进来吗？”

门开，她步入，白衣如雪，发带微乱，显然是连夜赶来。她没多言，直接取出一枚魂纹玉简，将她在东荒采集的符文残迹投射而出。三道逆旋弧线，中央竖眼，但与“影蚀之引”不同的是，这符文边缘多了一圈细密的锁链纹路，像是在封锁某种力量。

“这不是单纯的标记。”她指尖轻点，“它在吸收灵脉残余，转化为另一种能量——类似魂力，却又带着金属质感。”

“所以他们不是在祭魂，”林照接话，“是在**炼魂**。”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寒意。

青羽这时也冲了进来，怀里抱着一摞泛黄的典籍，差点被门槛绊倒。“我翻了天机阁的禁录，总算找到点线索！”他喘着气，翻开一页，“三百年前，有个叫‘明链会’的组织，信奉‘以众生之苦，启一人心光’，后来被剿灭，残部融入幽冥会。但这‘明链’的标志，就是锁链缠眼！”

“不是残部。”林照摇头，“是主脉复起。他们一直在等机会，等大陆动荡，等雷劫将至，等一个能承载‘心核’的容器成熟。”

“所以他们不是邪教。”苏婉儿声音冷得像冰，“他们是**邪道科研团队**，拿活人做实验，拿大陆当培养皿。”

静室内一时沉默。烛火映在三人脸上，光影交错，像是命运的刻痕。

***

联盟议事厅内，灯火通明。

林照将玉匣、玉瓶、玉简一一陈列于案台之上，声波记录、符文图样、液体样本、古文拓片，尽数公开。长老们围坐一圈，脸色阴晴不定。

“你们说的这股势力，”一位白发老者抚须道，“真有那么危险？不就是换个徽章，改个口号？以往邪修哪个不自称‘救世’？”

“问题是，”林照直视对方，“他们不再隐藏。东荒的符文是公开的标记，洞口的古文是宣言，连交流都不再避讳。这说明他们已不屑于暗中行事——因为他们觉得，胜利在望。”

“可我们连他们有多少人、在哪据点都不知道！”另一名弟子急道，“贸然调查，岂不是自投罗网？”

“正因不知，才要查。”苏婉儿站出，指尖轻点玉简，“他们已在培育‘容器’，一旦成功，便能承载‘心核’之力。届时，雷劫不再是天罚，而是他们的**启动开关**。”

青羽举起典籍：“而且，‘明链会’的传说里提到，他们的终极目标不是统治，而是‘净化’——把所有不符合他们标准的生灵，统统炼成‘薪火’，喂养那颗所谓‘启明之心’。”

厅内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位年迈的阵法师缓缓开口：“我年轻时，曾听师父提过一个传说——每逢大陆气运动荡，九霄之上便会降下一道‘明链’，链落之处，必有心光初现。那时，有人会自封为‘启明者’，以万灵之苦，换一人永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师父说，那不是天降神迹，是**天之癌**。”

“癌？”青羽一愣。

“对。”老者低语，“一种吞噬一切的病。一开始，它藏在血肉深处，无人察觉。等你发现时，它已长成巨瘤，割之则死，不割则亡。”

林照缓缓站起，目光如炬：“那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等它长大，而是**在它还是癌细胞的时候，一剑捅穿**。”

厅内众人呼吸一滞。

“我提议，成立专项调查组，深入东荒，追踪‘明链’踪迹，查明其据点、成员、行动规律。”林照声音不高，却如钟鸣，“这不是为了宗门，不是为了联盟，是为了所有还活着、还想活下去的人。”

“可风险太大……”有人犹豫。

“风险？”林照冷笑，“东荒山谷里那滴会动的液体，是拿活人炼出来的。他们下一步，可能就是我们的亲人、朋友、同门。你告诉我，**不查的风险，是不是更大**？”

苏婉儿站到他身侧：“我参与。”

青羽咧嘴一笑，拍案而起：“算我一个！反正我裤衩都塞好了，就差出发！”

片刻沉默后，一名长老缓缓点头：“准了。”

决议落定，烛火摇曳，映得墙上的影子如战旗招展。

林照转身欲走，忽听身后那位老阵法师低声问：“你真觉得，能赢？”

他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我不信命，但我信剑。**”

***

静室中，林照再次踏入混沌灵墟。他将玉瓶置于灵泉旁，泉水泛起微光，竟与那滴液体产生共鸣。刹那间，液体中浮现出一串极细的符文，像是某种坐标。

他瞳孔一缩，正欲细看——

玉瓶突然剧烈震颤，瓶身裂开一道细缝，暗紫色液体如活蛇般窜出，直扑他面门！

林照猛地侧身，指尖凝聚灵力欲封，却见那液体在空中扭曲，竟拼出三个字：

“你逃不掉。”

他瞳孔骤缩，混沌灵墟的出口瞬间开启，灵力暴涌，将那团液体强行吸入丹炉之中。

炉火轰然燃起，黑烟滚滚。

林照喘着气，指尖还在发麻。他低头看向丹炉，炉身刻纹正缓缓浮现一行小字：

“容器候选：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