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湖酒馆待了一些日子，芙洛莉娅和娜娜也搞清楚了一些状况。这里处于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管辖的灰色地带，但灰色地带也是最混乱的地方，因为这里没有正规的治安管理，每天都有人因某种原因而死，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得有足够的实力。

不过灰色地带也有好的一面，三个国家的人都会来灰色地带，如果想要打听情报，在灰色地带的效率绝对比在其他势力要高。

不过人们谈论的一般都是一些平常生活中的小事，像有人说过自己曾经在夜深人静经过这里的一座破败的木房子时听到木房子里传来了轻微的啜泣声；也有人说之前联邦的一个实验基地发生了爆炸，所幸没有人因爆炸而亡；也有人说他在雾窟爬山迷路时看到了一个幽灵，而且那个幽灵还变成指向标的形状给自己指了路……这么扯的话鬼才会信吧？

除此之外，前两天来了个来自联邦的人，他好像提到斑鸠协会，那个协会突然曝出了暗中进行人体实验的丑闻，好像还跟一个叫夜城的交通管理局有关。娜娜还记得那个人提到“人体实验”四个字后，芙洛莉娅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后退几步像是想要躲避什么似的。

快到红湖酒馆打烊的时候布莱恩才推开了酒馆的门，默格看见布莱恩来了，随手拿出器具调一杯“北极之光”，布莱恩则坐在默格面前：“知道夜城吗？”

“知道，怎么了？”

“他们来找过我，要我给摩洛多转个学校，在这个灰色地带，就那个培养军人的。”

“摩洛多才十五吧？军校这么早收人？不对，一年452天来着。”默格算了一下。

“那个学校和正常军校不一样，很早就可以入学，他们宣称给联邦和雾窟提供军人。不过联邦的军队一般是克隆人，不需要专门培养军人。所以目前招收的大多是雾窟人。”布莱恩右胳膊搭在桌子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嗯。”默格把酒送到他面前。

“你知道些什么，对吧？”布莱恩整了整帽子。

“你就那么确定？”

“我查了下新生名单，看见你那两个女儿了。”

“……呵，行吧，我承认，达斯特刚给我的计划，要我把她们送到那所学校去。”默格也不演戏了，开诚布公地把事情告诉了布莱恩。

“嗯，我大概清楚了。”

布莱恩一饮而尽，结了账后就离开了。

酒馆在布莱恩走后不久就打烊了，默格走到三楼的卧室——准确来讲是自己的卧室，芙洛莉娅和娜娜睡在另外一个卧室——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几份文件，这些是之前的那个实验基地里顺走的，他拿走这些的原因就是这些文件记载了部分和芙洛莉娅有关的信息，他想弄明白芙洛莉娅是怎么拥有和他相似的能力的。

默格先拿起了几份实验报告，开始看了起来：

实验报告1：实验体T-03，十岁，140cm。实验出现了意外，实验体的大脑受损，我们判断她已经无法感知味觉。实验体身体里的部分骨骼坏死。我们将她除了头骨、脊椎骨、胸骨和肋骨外的全部骨骼都用H公司的人造骨骼来替代，植入人造骨骼的过程再次出现了意外，实验体差点死亡，但不管怎么说实验体还是活了下来。预计两年后进行下一次实验。

实验报告2：实验体T-03，十二岁，145cm。实验很顺利，那个碎片成功植入了，她的表现比我预计的还要好，接下来，暂时需要密切关注，避免实验体T-03发生和实验体T-02一样的事情。如果一旦有任何意外，立刻回收碎片。如果成功了，就要着手准备进行下一次实验了。另外，那些植入的骨骼已经完全适应了实验体，并且开始表现出人类骨骼所该具备的功能，甚至还更优秀。H公司的产品，仅仅是几年前推出的产品就如此惊人，不愧是天穹之柱。

实验报告3：实验体T-03，十四岁，145cm。我们对实验体进行了全面检查，发现碎片已经和实验体融合了，而且她的身体还在发射一种特殊的超声波，似乎在召唤着什么。她的身高仍处于145cm，但她的眼睛和头发全部变成了浅灰色，可能是因为那个碎片的原因。相比于前面两个实验体，她的表现非常好。在实验过程中实验体一直重复着‘爸爸’这两个字，这有些奇怪，在前两次实验中实验体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但无伤大雅。总的来说，实验体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不过看样子，她很难胜任下一次实验了，但这个实验成功的收益实在太诱人，我们必须赌一把。预计在半年后就要着手进行下一次实验了，如果实验体出现意外，那么只能说明我们运气不好了。另外，我们得更换一下做实验的地方了。D事件的教训不得小觑。

报告写到这里就停下了，应该是那时候默格刚好进来了。默格在阅读完这些后，左眼突然变成了深灰色，阴沉的表情立马变得冷漠起来，歌者说话了：

“别生气，那个实验基地也被我们端了，我们已经做不了什么了。倒不如像个观众，就在一旁看戏吧。”

默格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地呼出，平复了心情后歌者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先把这些看完吧，说不定我们就可以得出答案了。”

默格的视线落在一张照片上，看样子那应该就是实验报告里说的碎片了，碎片的样子是一个音符，如果没人说的话，也许别人都会把它当做一个小型雕刻品吧。默格仔细端详了一会后，歌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有没有感觉很眼熟？”

“是理之颂的碎片，”默格说道，“没想到其中一个碎片现在就在芙洛莉娅体内。如此一来，她有着与我相似的能力也不足为奇了。毕竟理之颂里就有着你当年和园丁一起灌进去的力量。还有实验报告所说的超声波，应该就是这块碎片在召唤着其他碎片吧。”

默格将剩下全部文件阅读完后也没能得到什么其他有用的信息，抬头一看时钟，已经十二点了。默格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那夜晚笼罩的城市却因灯光而仍如白昼一般，不知是该感叹美，还是该感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