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又是一声巨响传来，不过这回他们能看清巨响的源头了。

那是一头巨大的鲸鱼，撞在了一颗巨大的石头上。

墨以歌注意到，鲸鱼的眼睛位置很奇怪，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本应该有眼睛的位置只剩空洞。

“巧晓心，你觉得我们眼前现象在现实里会存在吗？”

“我觉得不会。”

“我也这么想。”

两人对视一眼，得出结论。

“那么答案显而易见，我们还没脱离梦境。”墨以歌说道。

“但这真的是部长的梦境吗？”巧晓心不太确定。

“可是当时在场的人中，有梦属性魔法的只有米丝罗娜吧？”

“也是。”巧晓心和墨以歌的看法一致。

进入梦境的除了米丝罗娜本人，还有她和墨以歌，虽然牵扯进九安是个例外，但九安只是一只猫而已。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所以……我们应该怎么离开？要找到部长吗？”

墨以歌闭眼深思。片刻后，他看向空中的巨鲸。

很奇怪，从理论上来说，失去眼睛的巨鲸应该看不见周围事物，但事实上，巨鲸总能精准撞向同一块巨石，并且躲开四周激射来的飞石。

“也许，那头巨鲸能告诉我们答案。”

“可是，它能听懂我们说话吗？”

墨以歌看着撞击巨石的鲸鱼，注意力从鲸鱼身上转移到那块石头，

“或许根本不需要对话。”

“嗯？”巧晓心没懂。

其实，墨以歌注意到了一些细节，比如巨鲸撞击巨石的次数和力度都不低，但完全没受伤，而那块被撞击了那么多次的巨石从他们的角度看也完全没破损，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巨鲸还可以用皮糙肉厚解释，可能还有某种护体的魔法。

可是巨石要怎么解释，是特殊的材料吗？

而且最关键的是，巨鲸的行为难以理解，为什么要执着在那块巨石上呢？周围的石头也不少。

所以答案显而易见。

“那块巨石有古怪。”

听墨以歌这么一说，巧晓心才将关注点放到被巨鲸撞击的石头上。

然而，只是这么稍微专注了一点，巧晓心身体就产生了异样。

“啊！”血泪流出，巧晓心体内的魔力不受控制的躁动起来，仿佛找到了某个归处。

墨以歌第一时间察觉到巧晓心的异样，急忙动身，用自己的身躯隔离开巧晓心和巨石之间的视觉通路。

“你还好吧？心！”

说话的同时墨以歌下意识从时空锦囊中抽出纸巾帮忙擦拭血泪，可惜他的魔法不具备治愈的能力，如果有治愈的力量就好了。

“没、没事……”

得益于墨以歌帮忙阻挡了视线，巧晓心体内的魔力渐渐缓和下来。

她注意到墨以歌的动作，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闪躲，但她没有避开，也没有其余动作，只是任由墨以歌擦拭。

直到脸上血痕被擦干净了，巧晓心才收回心神。

“谢谢……”她拍拍小胸脯，缓了口气，“对了，刚刚你叫我什么……”

“抱歉，下意识就……”墨以歌挠挠头，“如果你不喜欢，我……”

“没事的，我不介意，只是……”巧晓心话语停顿，没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墨以歌下意识顺着话茬追问。

“只是，这个叫法总给我一种怀念的感觉，很奇怪。”

“……”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不约而同避免深入这个话题。

墨以歌抬头望向那颗巨石，不知怎么的，他总想给这石头来一发。产生这个想法时，手中已经有了动作。既然如此，他便顺势念出咒语：

［敬白色曼陀罗华，自天堂归来，如纯净永恒。光芒万丈！］

一张直径有一米左右的魔法绘图展开在墨以歌头顶，数不清的白色光线从魔法阵中钻出，在一个看不见的圆柱体内不断触壁反射，向前推进，最终汇聚到一处，直向巨石而去。

“砰！”

一声巨响传来，是魔法与巨石碰撞的声音。巨石表面毫无伤痕，巨鲸也无视了这道似乎想帮助它的攻击，就像茫茫大海中一根不起眼的银针，掀不起半点风浪。

一道温柔的女声突兀地出现在墨以歌脑海中：

【你……太早了……】

下一刻，仿佛一柄钢铁重锤落下，狠狠砸向两人，墨以歌和巧晓心同时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墨以歌隐约听到那声音说——

【去找到她吧……】

……

十一月的夜风吹得人脸皮生疼，百语躲在某处楼角的阴影中，平时抓在手里把玩的小刀不知去了哪里。

“好冷……啊啾！”

魔环突然震动，提醒百语有新的讯息。

百语哆嗦着操作魔环，发现是莱雪发来的。

“找到他们了吗？”

讯息只有很短的一条，目的却很明确。

“没有。”百语打字回复。

经过莫布在学园里找了几圈仍找不到人之后，他便将此事通知给了和他们相关的人员，其中包括墨以歌的养父母以及墨如云、巧晓心的父母、和两人关系比较好的学生们，还有初十和宁明叶。至于米丝罗娜的家人，莫布没去通知，原因不用说也知道。

魔环又传来震动，是墨如云的讯息。

“找到我哥了吗？”

这句是语音，百语也用语音回复，“还没。”

百语的魔法是影魔法，在影子里能发挥最大作用。

可惜他只是中级魔法师，能力只够他小范围的一点一点寻找，通过和影子军团的联系，寻找墨以歌的影子。

百语再次感知释放出去的影子，大部分影子都回复没找到，唯独有一个例外。

那是被派去学园后山的影子。身处阴影中，他的影魔法获得增幅，即便学园后山小树林那样复杂的环境，他对释放出去的影子也能有微弱的感知。

“先不通知他们，我去看看。”

百语打定主意，让处在学园后山小树林的那个影子原地待命，随后他几个跟头便窜出一大段距离。虽然离开了阴影，但只要知道影子的位置没发生变化，那就能找到。

很快，百语便寻到自己释放出去的那道影子。在那道影子身边，躺着两人，是墨以歌和巧晓心，他们并排沉睡，丝毫不在意地面的不平整，以及夜间的冷风。

“找到了，可是，怎么才能，醒来？”百语沉思。

片刻后，他还是决定通知其他人。过了不久，众人匆匆赶来，几位成年人跑在最前头，后面才是紧紧跟随的同龄伙伴。

“我闺女咋样？”一位身形粗犷的中年男人最先冲到巧晓心身边，神色焦急。

“我不知道。”百语十分诚恳。

“巧晓心的父亲，您先放松，我来看看。”校医跟在后面，上前施展医术和自身的治愈魔法为两人做诊断。

不一会儿，墨以歌缓缓睁眼，首先是映入眼帘的是穿过树枝的星光——这个寒冷的季节，树叶早就凋落得差不多了。其次便是身边的校医小姐，墨以歌认得她。视线拉远，他看到满怀关切的人们，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我……这是……回到现实了？”墨以歌发问。

旁边巧晓心也醒来，她和墨以歌差不多的反应。

莫布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在场只有他们两人，眉头紧皱，但他没有着急询问，此刻见墨以歌和巧晓心都没什么大碍，于是他问出刚才压在心头的疑惑：

“小子，米丝罗娜呢？你们去的是她的梦境吧？怎么她没和你们一起出来？”

墨以歌坐起身，看向四周，确实没有米丝罗娜的身影。

“奇怪，娜娜姐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