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晨光透过窗棂洒在饭桌上,秦烽夹起一块母亲特制的桂花糕,香甜的气息在唇齿间化开。许燕不停地往他碗里添菜,嘴里念叨着:"多吃些,待会比试才有力气。"
“娘,够了。”秦烽笑着挡住又要落筷的许燕,“再吃该撑着了。”
秦穆放下茶盏,玄铁打造的长剑在腰间轻响:“张家枪法以刚猛著称,那张凌已将‘惊涛枪诀’练至小成,你...”
“爹放心。”秦烽指尖凝聚一缕灵力,在碗沿轻轻一弹,瓷碗顿时发出清越的嗡鸣,“这两月可不是白练的。”
秦宁突然从凳子上蹦下来,举着木剑嚷嚷:“烽哥必胜!把那个张什么打得落花流水!”
满桌哄笑。崔蓉连忙把小家伙按回座位,却见秦烽起身揉了揉弟弟的脑袋:“等着看哥给你演示真正的枪法。”
。。。
张家镖局的比武场早已人头攒动。青石铺就的演武台四周围满了人,张家弟子清一色靛蓝劲装,腰间悬着镌刻浪纹的腰牌。秦烽随家人穿过人群时,听见不少议论声。
“听说秦少爷重伤初愈就来应战?”
“张师兄上个月可是单枪挑了黑风寨...”
“嘘,他们来了!”
演武台东侧,张凌正在擦拭一杆通体幽蓝的长枪。见秦烽到来,他抱拳一笑:“秦兄果然守约。”
秦烽还礼,手中出现玄铁枪。枪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张凌的“碧涛枪”遥相呼应。
“点到为止?”张凌挑眉。
“自然。”秦烽微笑,却见张凌突然将枪尖往地上一顿,三朵碗口大的枪花竟在青石上刻出深深痕迹。
“请!”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两道身影同时跃上演武台。五月的风卷起几片柳絮,在两人之间打了个旋儿。
张凌率先发难,碧涛枪如蛟龙出海,枪尖震颤间竟带起浪涛之声。秦烽不闪不避,玄铁枪横架,“铛”的一声震响,火花四溅。两人各退三步,第一回合平分秋色。
“好!”台下秦宁蹦跳着鼓掌,被许燕一把按住。
张凌眼中精光一闪,碧涛枪陡然化作一道蓝色闪电。枪尖自下而上凌厉挑起,在空中划出半月寒芒,枪风激得秦烽衣袂猎猎作响。秦烽足尖轻点,身形如游云般飘然后撤,那致命枪尖堪堪擦着鼻尖掠过。
未等枪势用老,张凌手腕一抖,枪杆如毒蛇吐信般猛然前捅。这一记去势极快,枪尾甚至带起刺耳的音爆。秦烽腰肢如柳折转,枪杆贴着肋下穿过,劲风在肌肤上刮出细密血痕。
“好!”秦烽喝彩声中拧腰发劲,玄铁枪如钢鞭横扫,枪杆撕裂空气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张凌却不硬接,借着枪势连退三步,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就在秦烽力道将尽未尽之际,他突然撤步回枪,碧涛枪化作一道蓝虹直刺心窝!
“铛——”
两杆神兵相撞,火花如雨迸溅。秦烽只觉虎口发麻,玄铁枪上竟被崩出米粒大的缺口。张凌得势不饶人,枪势如潮连绵不绝,一时间台上只见蓝影重重,将秦烽逼得连连后退。
张凌眼中精光暴涨,枪势陡然一变。只见他身形如陀螺急转,碧涛枪化作漫天蓝影,正是张家绝学“惊涛叠浪”!枪影层层叠加,竟真如海潮般一浪高过一浪。
秦烽脚下“游云步”展开,身形如烟似雾。玄铁枪时而如灵蛇吐信,时而似泰山压顶,每次枪尖相撞,都迸发出耀眼的灵光。
“第七招了,秦少爷竟能不落下风...”
“张师兄还没用全力呢!”
果然,张凌突然变招,枪杆一抖,三道湛蓝灵力如箭矢般激射而出!秦烽旋身闪避,仍被一道灵力擦过左肩,布料顿时撕裂,露出泛着玉色光泽的皮肤——那是龙血藤淬体的痕迹。
“灵将级的灵力外放!”秦穆握紧了剑柄。
秦烽却笑了。他忽然收枪而立,右手成拳缓缓推出。这一拳看似极慢,却让张凌脸色大变——拳锋所过之处,空气竟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归墟!”
拳劲与碧涛枪相撞,爆发出闷雷般的巨响。张凌连退七步,枪杆嗡嗡震颤。不等他稳住身形,秦烽已如游龙般掠至,玄铁枪尖点出朵朵枪花,每朵都精准刺向张凌周身大穴。
“秦家的落英枪法。”有张家长老惊呼,“秦家小子竟练到如此境地。”
张凌仓促格挡,却见那朵朵枪花突然合而为一,化作一道流光直取额头,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仰头,枪尖擦着头发划过,带起一串发丝。
台下鸦雀无声。张凌摸了摸头上的头发,突然大笑:“好枪法!”话音未落,碧涛枪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一分为三,从不同角度袭向秦烽!
这正是张家枪法的“分光掠影”,需以精纯灵力同时操控三股劲道。秦烽却不慌不忙,眼神紧盯攻击来的方向,玄铁枪刷刷点出,只听得“当、当、当”三声,三柄飞枪撞上枪影,竟如陷泥沼。
秦烽趁势出枪,身形如龙腾九天,玄铁枪带着风雷之势劈下。张凌急忙召回碧涛枪格挡,“铛”的一声,他双膝一软,竟单膝跪地!
“承让。”秦烽收枪后退。
张凌却咧嘴一笑:“还没完呢!”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枪身。碧涛枪顿时蓝光大盛,枪尖凝聚出一颗水球,内部竟有惊涛骇浪之象。
“碧海潮生!”张家家主猛地站起,“胡闹!这招他还控制不...”
水球已呼啸而出,离枪瞬间膨胀成丈许巨浪!秦烽避无可避,突然福至心灵,掷出长枪,玄铁枪脱手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如陨星般贯入浪涛之中。
“铮——”
长枪被狂暴的水灵之力震得倒飞而出,而秦烽的右拳已凝聚出一轮漩涡般的灵光。只见他沉腰坐马,拳锋缓缓推出,四周空气竟为之扭曲。
“归墟!”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滔天巨浪突然凝滞,继而如百川归海般朝拳锋奔涌而去。狂暴的水灵之力被生生抽离,在秦烽右臂经脉中横冲直撞。衣袖瞬间炸裂,露出布满金色纹路的手臂,那些纹路此刻正疯狂闪烁,仿佛随时会崩裂开来。
“不好!”秦穆脸色剧变,断浪剑已然出鞘。
千钧一发之际,秦烽咬牙将拳势引向苍穹。积聚到极致的灵力轰然爆发,却被及时赶到的秦穆一剑截断。余波如惊雷炸响,演武台边缘的三根石柱应声崩裂,碎石如雨纷飞。
烟尘散去,张凌怔怔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碧涛枪“当啷”一声落地。他抬头看向秦烽碎裂的右袖下那些渐渐隐去的金纹,喉结滚动:“我输了。”眼底却燃起炽热的战意,“这招......”
秦烽接住空中落下的玄铁枪,枪尖在青石板上划出半弧水痕。他抹了把脸上混合着汗水与血水的液体,嘴角扬起少年气的笑容:“临时想的,还没起名。”
台下爆发出震天喝彩。秦宁挣脱母亲的手,第一个冲上演武台:“烽哥最棒!”小家伙突然模仿秦烽最后那招,胖乎乎的小手胡乱比划,逗得众人哄笑。
秦烽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调侃:“打得不错。”李安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最后,手里还抓着半只烧鸡。
“李兄!”秦烽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李安笑着:“走,带你去吃庆功宴!”
他回头看了眼正在与张家家主寒暄的父母,还有被堂弟妹们围住讨教枪法的热闹场景,轻轻点头。
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五月的晚风里飘来槐花的香气。这场比试的胜利,仿佛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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