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冰放下了书，塞回了书架。

直至走出图书馆后才感觉到一阵茫然。

我书还没看完，我怎么就出来了？

正在冯冰打算再次回到图书馆时，上空传来了尖叫声，有什么落入怀里，冯冰下意识伸手接住。一股巨力传来，冯冰不受控制的被扑倒在地上，随之而来的还有骨骼错位的卡擦声。

“谢，谢谢你，我还，还以为我要死了。”

冯冰此时只感觉胸口被挤压的变形，喘不上气，说不出话。坐在身上的矮女生还能哭闹，而冯冰只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意识清醒的承担着身体上的痛楚，竟还有余力从眼前女生脸上看出来一些似曾相识。

昨天问路的矮女生，不只是如此，冯冰发现自己去年还在选科节上见过她，还有前年，还有更早。

如果不是就知道吃，或许早就认识了？

周围已经变得吵闹起来，小孩叫来了大人，大人正在报警。

冯冰感觉背部有点凉，借此脑补出了胸腔渗血染红了地面的画面。冯冰感觉喉咙有点甜，这让他无法开口说话。

眼前的少女还在发出如同小动物受伤的呜咽，没有从他身上起开。或许是动一下就会感觉疼？

场面还在僵持着，渗血的地面劝退了打算上来帮忙的收容所工作人员。

围观进行了大概五分钟，带着剑盾标志的救护车就已经抵达。

冯冰在脑海里构想了救护车的大概行驶路程，这是警部和医院共用的车，从市中心警部到达收容所只有三百米距离，路况良好，五分钟大概算得上挺快。

医护人员扶着矮女生站起，似乎是疼痛产生了持续不断的吸气声。

冯冰清醒的听着这一切，似乎身体的疼痛已经与他无关。他听到了从三楼坠落，需要进一步检查的信息，然后他被抬上了担架。冯冰没有再去细想这个矮子怎么会在收容所图书馆，而是回想了图书馆三楼的地形。

作为小孩较多的场所，这里的建筑在设计上窗户都足够高，对方的身高又足够矮。冯冰只觉得这似乎不是正常的意外坠楼。不，去掉似乎，这绝对不是意外。想明白这一点的冯冰开始思考起了矮女生的身份，不是陈氏的少爷小姐，选科节时和陈氏在同一个场地，她大抵是姓林的，这也解释了她为什么会在收容所的图书馆，两家交往甚多。冯冰随着疲惫感闭上了眼睛，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坠楼事件的异常之处显而易见，行动科围住了现场，正在确认坠楼点。这件看起来简单的小事汇聚了许多人的目光。

陈氏的本家里，大概只有陈洛能算得上和陈青关系好，陈青来到收容所时正看到陈洛在接受询问。

陈青一直觉得行动一科的这位队长很不符合人民警察的形象，尤其是在他询问一个未成年少女的时候，这只大猩猩的压迫力很容易吓到小孩子。陈青不动声色的凑到了陈洛能看到的地方，距离有点远，听不到在谈论什么，但可以大概猜到。从身边的议论声中陈青听到了两位受害者的名字，林莑从三楼坠落，被冯冰接住。冯冰需要想一会的事情在陈青这里更快的得出了结论，自杀都不会选在这图书馆三楼，窗户封到可以在里面cos囚犯了。陈青的目光看向面临这个方向的两个铁窗，没有看出来哪一个是坠楼点。得等现场科去进行确认了，想到现场已经封锁，什么都做不了的陈青准备去打个电话。

“喂？”声音懒洋洋的，陈青可以想象得到对方可能正毫无形象的瘫在车座上摸鱼。

“你的小表妹出大事了你知道吗？”

“啊？昨天还在一起的。”

“今天就从三楼掉下来了。”

“在哪？”语气带上了严肃，似乎还有一点威胁？大概是说“敢耍我就死定了”？

“收容所图书馆三楼。”

“人在哪？”

“应该快到市一院了，刚走。”

“伤势？”伴随着简短的词汇，还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尾椎骨裂，手腕扭伤，脚裸韧带撕裂。”

“嗯？”林凌发出了满是疑惑的声音。“这是三楼掉下来？”

“没错。但我的好兄弟是被抬走的，搞不好还要再抬去负一楼。”

“你不缺好兄弟，对吧？”对方的语气平静下来，似乎是在脑海中补全了其中的逻辑。又补充道。

“感谢你的好兄弟，要是他能活下来，我养他。要是他去了负一楼，我给他送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