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是警告?还是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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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5-10-19 21:08:35

黑色轿车的尾灯消失在街角,沈砚猛地拽着岑晚宁拐进小巷。她踉了一下,手肘撞上砖墙,闷哼一声。

“你轻点。”她揉着胳膊,“我又不是你口袋里的钥匙。”

“刚才那车牌,”他没理她,声音压得极低,“最后三位是037,和我父亲尸检报告编号结尾一样。”

她眯起眼:“所以有人故意让你看见?”

“或者,”他转头盯着她,“想提醒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女儿。”

她冷笑:“我爸要真知道我来了,现在冲出来的就不只是辆破车了。”

两人沉默地穿行在窄巷间,脚步踩碎落叶的声音被风卷走。半小时后,青石街出现在眼前。

街道两旁灯火昏黄,摊位林立,卖的却是些古怪东西:褪色的黄符、干枯的手指骨、泡在药水里的蛇胎。行人不多,但个个低头疾行,没人交谈。

“鬼市。”岑晚宁低声说,“我还以为这地方只存在于都市传说。”

“都市传说里90%都是真的,”沈砚推了下眼镜,“剩下10%是你还没死到亲眼看见。”

他们沿着摊位前行,目光扫过每一张符纸。沈砚袖口的罗盘轻微震颤,指向一家不起眼的摊位——案上摆着几叠朱砂符,边缘泛黑,像是烧焦又复原。

“这家有问题。”他说。

“你怎么不说‘直觉告诉我’?”她讽刺道。

“我说的是罗盘。”他抬手示意,“它指着的不是符,是符下面垫着的那块木板。”

岑晚宁正要靠近,案后男人忽然抬头。

花衬衫,大金链,右眼戴着眼罩——活脱脱港片里走出来的小混混。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两位,买符?驱邪避煞,保命续运,本店童叟无欺。”

沈砚不动声色:“你这儿有没有带逆火纹的引煞符?”

男人笑容一滞,随即恢复:“客人懂行啊?那种符不单卖,得看命格配不配。”

“那你看看她的。”沈砚侧身,将岑晚宁让出来。

男人视线落在她脸上,瞳孔微缩。下一秒,他猛然起身,一把掐住她脖子,将她按在摊位边缘!

“大小姐,”他嗓音沙哑,“你胆子不小啊,敢来这种地方?”

五帝钱从她口袋飞出,在空中震颤嗡鸣。

沈砚眼神一冷,借着人群阴影逼近,右手一扬,朱砂符贴上对方手腕。

“滋”的一声,皮肤冒起青烟。男人吃痛松手,岑晚宁趁机后退,捂着喉咙咳嗽。

“你他妈找死!”男人怒吼,挥拳砸向沈砚。

沈砚侧身避过,钢笔已夹在指间,蘸了朱砂划破指尖,血珠滴落纸面。他抬手一甩,符纸迎风自燃,化作一道赤光拍在对方胸口。

男人倒飞出去,撞翻两个摊位,香灰与符纸洒了一地。

沈砚快步上前,将岑晚宁拉到身后,左手转动袖口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男人心口位置——一团灰黑气机缠绕如茧。

“果然是他的人。”沈砚冷声道,“命格里带着毒蛊印记。”

男人撑着地面坐起,抹了把嘴角血迹,竟笑了:“你们动了井?我就知道……老板说了,你们一定会来买符。”

岑晚宁缓过劲,走上前:“谁让你在这儿等?”

“还能有谁?”他嗤笑,“岑九章,你亲爹。他说你会来,因为你需要破解镇纸的反制符——而全江城,只有我能做。”

沈砚眯眼:“镇纸被人动过?”

男人眼神一闪,没说话。

岑晚宁追问:“你到底是谁?马仔?KTV那个?”

“聪明。”他咧嘴,“可惜太晚了。你们破不了局,那东西一旦醒了,谁都挡不住。”

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子弹擦过摊位顶棚,火星四溅。

三人同时一震。

沈砚一把拽起男人胳膊:“走!”

三人迅速转入暗巷。身后脚步声逼近,黑影穿梭屋顶。沈砚拖着马仔,岑晚宁断后,五帝钱在她掌心发烫,不断预警。

拐过三道弯,确认无人跟踪后,沈砚将马仔按在墙上。

“最后一遍,”他盯着对方,“镇纸上的符阵,是谁改的?”

“我只知道成品。”马仔喘着气,“老板拿到的时候,就已经刻好了逆转纹路。你说的阵眼……其实是个诱饵。”

“什么意思?”

“真正的节点不在书房。”他咳出一口血,“而在……”

话未说完,远处又是一枪,这次打中他肩头。他闷哼一声,身体软下去。

沈砚迅速搜身,从他内袋摸出一张折叠符纸,边缘沾血。

“走!”他对岑晚宁说,“这里不能待了。”

两人撤离时,将马仔塞进一辆停靠的货柜车。司机从阴影里走出,接过人,点头离去——匿名线人,老规矩。

青石街重新归于寂静。

路灯下,沈砚靠在墙边,鼻尖渗出血丝,顺着他冷白的脸颊滑落。他抬手抹去,指尖染红。

“你还撑得住?”岑晚宁问。

“死不了。”他掏出那张符纸展开,“倒是这张……有点意思。”

符纸原本空白,此刻却被他的血浸染,字迹缓缓浮现——漆黑如墨,笔画扭曲:

亥时三刻,火焚东南

岑晚宁念完,皱眉:“这是警告?还是预告?”

沈砚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擦镜片,再抬眼时,瞳孔已泛金光。他凝视符纸背面,那里残留一道极淡的符印。

“逆引火符。”他低声道,“阴气引爆术的一种,常用于点燃风水节点。但这道符残缺严重,应该是临时拼凑的。”

“东南?”她思索,“东郊古井在城东偏北,不算东南。”

“但图书馆在城南偏东。”他缓缓说,“两者连线的交汇点,正好是城市东南角的老电厂废墟。”

“你是说……他们要在那儿点火?”

“不是点火。”他收起符纸,塞进内袋,“是借火势唤醒地底阴脉。亥时三刻,阳气最弱,火属离卦,正好冲开坎位封印。”

她盯着他:“所以这符纸其实是……自动触发的情报?”

“我的血激活了它。”他转身迈步,“就像钥匙开了锁。”

她跟上:“可为什么偏偏是你的血?难道做符的人知道你会碰它?”

“不一定。”他脚步不停,“也可能是——这符本来就是冲我来的。”

她一怔:“什么意思?”

“能做出这种残符的人,要么不懂完整阵法,”他声音渐冷,“要么,就是在等我出手救人,好让血落符上。”

她心头一紧:“所以马仔被派来,不只是为了拦我们……是为了当诱饵?”

“聪明。”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现在才反应过来?”

“你早想到了是不是?”她咬牙,“所以刚才根本没打算救他,对吧?你是故意让他受伤,好拿这张符!”

“我没让他挨枪。”他淡淡道,“但我也没拦着。”

她盯着他背影,忽然觉得这人比鬼市里的符还要冷。

两人走出巷口,夜风扑面。远处钟楼敲响八下,距离亥时三刻还有不到两个时辰。

“接下来去哪儿?”她问。

“先回安全屋。”他摸了摸内袋,“这张符还有别的信息没显出来,得用特殊药水洗一遍。而且……”

他话未说完,忽然踉跄一步,扶住路灯杆。

鼻血流得更急了,顺着下巴滴在衣领上。

“你不行了就别硬撑。”她扶住他胳膊,“观络眼用一次差点半条命,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事,”他抬手抹去血,“永远比我表现出来的少一件。”

她冷哼:“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晕倒在路边等救护车?”

“不会。”他站直身体,“还差一步。”

“哪一步?”

“确认这个‘火焚东南’,到底是陷阱,还是……”他顿了顿,“他们真正怕的东西。”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忽然问:“如果真是陷阱,你还去吗?”

他迈步向前,声音很轻:

“我去,是因为我不去的话,下一个流血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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